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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3期「杨安平专栏」凡而不凡 刚柔并济\n——《木兰诗》人物形象的对照映衬之美

时间:2019-03-23 23:4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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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3期「杨安平专栏」凡而不凡 刚柔并济\n——《木兰诗》人物形象的对照映衬之美

「来源: |曹公奇名师工作室 ID:cgqmsgzs999」

编者按

教师要透过诗歌的言语形式,读出故事的平凡与超凡、意趣的宁静与热烈,读出木兰的刚柔并济、内外兼修之美,读出人与世界、与自然、与自我的生命自觉,读出诗歌幽微深邃的文化内涵,才真正品出“乐府”民歌《木兰诗》的经典味道。

凡而不凡 刚柔并济

——《木兰诗》人物形象的对照映衬之美

杨安平

【内容摘要】乐府民歌《木兰诗》以其丰富的思想意蕴、超凡的艺术魅力成为古代文学经典,诗歌人物形象、结构章法、创作风格等蕴含着多重对照映衬之美。本文聚焦诗中的木兰形象,以独特视角关照诗中的两次重大抉择、两处心理刻画、两个典型场景,披文入情,引经据典,经由言语形式的脉络,解码木兰的人格独立、人情本色、人性光辉,还原一个凡而不凡、至情至性、刚柔并济的经典文学形象。

【关键词】《木兰诗》;审美鉴赏;对照映衬;人物形象;刚柔并济

与《孔雀东南飞》合称“乐府双璧”的《木兰诗》,是中国古代长篇叙事诗的典范之作,诗歌以其丰富的思想意蕴、超凡的艺术魅力,在中国古代文学文化星空里熠熠生辉,正如清人沈德潜所云:“事奇语奇,卑靡时得此,如凤凰鸣,庆云见,为之快绝 ”[1]。

千百年来,木兰从军的传奇故事广为传颂,家喻户晓,木兰智、勇、忠、孝的艺术形象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彰显着独一无二的对照映衬之美,其至性至情、至刚至柔,如磐石之坚卓,如璞玉之温润,既是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又是天真纯朴的娇女儿,浑身散发着迷人的人情美、人性美、人格美,成为文人士子和普通百姓心中共同的、理想的“国民女神”。

一、两次重大抉择,彰显人格独立

木兰的第一次重大抉择:“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初读此句,看似叙述平淡:木兰愿意买来鞍马,从此踏上替父从军的征程。反复品读,这更像木兰的内心独白:“从此”二字,就意味着从这一刻起,要与过去居家耕织的宁静完全告别,意味着与家人生离亦或死别,意味着即将走上无法预测长短和结局的人生,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出差访友小别离那么轻松简单。“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我们不难想象,一个待字闺中、正值青春芳华的善良姑娘,在自我命运、伦理亲情、家国使命的矛盾冲突中,在国难、家愁、己忧的十字路口,于家于国,于情于理,良知与责任都迫使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木兰内心会经历多少挣扎与纠结?很显然,“愿为市鞍马”中的一个“愿”字,实则暗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与愁苦,也彰显了木兰战胜内心纠葛后的毅然决然。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于是,接下来木兰为出征而置办马匹鞍鞯的过程绝不拖泥带水,忙而不乱,乃至后来沙场征战时“关山度若飞”“将军百战死”,无惧无畏,英勇果敢,坚韧不拔,皆因了一个“愿”字的笃定,行动就有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娇美弱女子,只身赴国难,怎不令人肃然起敬?

再看木兰的第二次重大抉择:“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木兰归来,君王论功行赏当在情理之中:“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足见其功劳之大,赏赐之厚,“尚书郎”亦可见位高权重。那么,木兰是否当得起“英雄”之礼遇呢?据《旧唐书·职官志》载:“勋官者,出于周、齐交战之际,本以酬战士,渐及朝流。”“勋”是战功等级的专用术语,自北朝至隋都只具有战功才能获得勋级的赏赐。木兰若非战功卓著,怎能赢得君王如此厚重的封赏?若非出生入死、英勇善战,又怎能胜利凯旋?可见,“国家功勋”,木兰当是实至名归。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面对高官厚禄,木兰竟然一口回绝:“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一个“不用”,一个“愿”,一否一肯,不犹豫,不粘连,无遗憾,无叹惋,干脆利落,真诚洒脱,此时此刻,木兰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我——要——回——家”!对于木兰为何“辞官还乡”,前人多有探究,有说她淡泊名利、襟怀高洁,有认为木兰实有难言之隐,身为“女儿”的她,在那个特定时代像男人们一样出入朝堂不合时宜……在笔者看来,出身平民的木兰“辞归”实为本性使然,“故乡”才是她心中的精神家园,只有在故乡的山水风物人情中,才能安放这颗璞玉般澄澈明净的灵魂,我们无需为木兰的辞官涂饰太多的道德色彩、政治色彩。

诗人笔下,一个生长在“兵农合一”背景下的北朝“公民”,一个有良知、有教养、明道义的农家女子,木兰的两次抉择,两个“愿”字,皆为人之常情、人性本然,她的“从军”不为功名富贵,而为本性;她的“辞归”不为道德标榜,亦即本真。这去留、进退、取舍之间,是木兰自由身心、自我性情、自觉生命的映射,木兰以其丰满的形象、独立人格卓然超然地“活”在文学艺术殿堂,并成为中华文化的生动符号走向世界。

二、两处心理刻画,还原人情本色

“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刘勰语)。”[2]沿着语言文字的脉络我们会发现,诗人无意将木兰塑造成一个传统的“铁血英雄”形象,而是在为一个有血有肉、内心丰润的“平民英雄”谱写赞歌,这一点从文中两处心理刻画便可窥得一二。

首先聚焦诗歌开篇:“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此处展现出一幅宁静的农家生活图景,勤劳的“织女”木兰正对着门织布,紧一声慢一声的织机声却掩盖不住声声叹息。“不知织女萤窗下,几度抛棱织得成”,“不闻”与“唯闻”对比映衬,“机杼声”与“叹息”声单调重复,这哪里是在织布,分明在编织一层又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啊!浓得化不开的愁云,深重的惆怅与焦虑,布满姑娘娟秀灵慧的眼眸。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一组复沓叠句,更像母女亲密无间促膝问答,温婉的话语满含关切:女儿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在思念谁呢?“无所思”“无所忆”的木兰为何夙夜忧叹?原来,姑娘的心事并非儿女情长,而是心系家国,军令难违,“阿爷”年迈却无人分担,忧国、忧家、忧己,愁肠郁结,彻夜难眠,一个真实、善良、情思细腻年轻女子形象跃然纸上,“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自此成就了一个享誉千秋的木兰。

这样的女儿情思在木兰踏上征途时表现得更为细腻:“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征途漫漫,历经千辛万苦,从“旦”至“暮”历经斗转星移,由家乡到黄河、黑山跨越千山万水,“溅溅”奔涌的黄河流水,“啾啾”嘶鸣的燕山胡骑,共同构成一种回环往复的声韵美。苍茫的夜色里,严整的军营外,我们仿若看见木兰独自徘徊的身影,在流水与马鸣的映衬下更显得孤独凄清,我们仿佛听到她心底的声声呼喊:远方的爹娘啊,你们是否安好?“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路有多远,夜有多长,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就有多深,对早日凯旋的愿望就有多强烈。其实,漫漫长路两端,辗转难眠的又何止是木兰一人?

三、两个典型场景,映照人性光辉

《木兰诗》中有两个十分动人的场景,二者对照鲜明,交相辉映,展现出真实丰满的木兰形象: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前者大笔勾勒木兰沙场征战生活,浑然一派巾帼英豪之气。辽远广袤的北方旷野下,连绵横亘的山岭显得突兀险峻,山河表里,关隘重重,千军万马奋勇向前,气势如虹,肃杀的古战场仿佛还传来号角声声;夜幕缓缓拉开,冷凝而苍凉,边关月,何皎皎,月光如霜,洒在将士森森铠甲上,映照着戍守者刚毅的脸庞;,战地苦寒,北风凛冽,单调的打更声在寒夜中响起,一声,一声,击破了夜晚暂时的宁静,也敲打着将士们长夜的无眠……“万里”征途遥迢,十载寒暑易节,“百战”金戈铁马,生死拼杀,多少人饮恨疆场,马革裹尸,多少人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终能凯旋!短短六句诗三十字,高度凝练,“万里度关山,苍茫非一状”(崔融《关山月》),宏大粗犷的背景,粗犷立体的线条,明暗交织的画面,声色相映的节律,汇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诗人采用“长镜头”来捕捉人物群像,木兰作为在这千千万万将士中的一员,我们不仅能想象她纵横驰骋的豪迈英姿,感受到“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中蕴含的机智聪慧,也可以体会到“抗手凛相顾,寒风生铁衣”(李白《送白利从金吾董将军西征》)的艰难煎熬,巾帼木兰超越常人的英勇、顽强、坚韧、睿智,其壮美与豪情让读者为之动容。

后者工笔细描木兰还家梳妆打扮,尽显儿女娇柔之态。“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阔别十余载,终与家人团聚,难掩兴奋与激动,木兰姑娘如归巢的鸟儿般欢欣,这间屋走走,那间屋看看,轻轻抚摸熟悉的物品,每一件都蓄满了回忆;“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脱下相伴多年的戎装,换上心爱的“红妆”,一“脱”一“著”意味着“战士——姑娘”的身份转换与回归,包含着微妙而复杂的情愫。这四句诗句句有“我”,“一切著我之色彩”,凸显了一直潜藏在木兰内心的女性意识、自我意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闺阁之中,木兰正对镜梳妆,面容姣美,鬓发如云,窈窕动人,时光荏苒,不变的是那颗爱美的心,是那份女孩儿特有的似水柔情。当木兰褪去“英雄”光环,抛却功名富贵牵绊,以一个纯粹的“自然人”身份拥抱朴素恬静的家园生活,其形象显得更加真实可感,光彩照人。“中国古典美学的范畴、规律和原则大都是功能性的……作为形象,强调得更多的是情感性的优美(阴柔)和壮美(阳刚),而不是宿命的恐惧或悲剧性的崇高。”[3]木兰审美形象的塑造,十分贴切地印证了李泽厚先生的论述。

鲁迅先生曾说过:“战士的日常生活 ,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之部相关联 ,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4]“再高大的英雄形象,也少不了最朴实的人物本色;最伟大的爱国情怀,也离不开最朴素的家园之爱”[5]。纵观《木兰诗》全篇,诗歌由生活场景始,由生活场景终,木兰由“织女——女英雄——女神”的嬗变与回归,英雄气概和女儿情怀交相辉映,既符合“生活的真实”又符合“艺术的真实”,是人性之“真”的再现,“善”的圆满,“美”的升华。无论是木兰从军的故事成就了《木兰诗》,还是《木兰诗》造就了木兰的不朽形象,这首诗作都是一个立体多面的水晶魔盒,在艺术的真实中融合了中国古典文学、美学和哲学思想元素。

阅读归根到底是读者与文本的对话,像剥笋一样一层层解锁言语深处潜藏的“文化语码”,最终建立起某种美学上的认同[6]。从某种意义上讲,教师的文本解读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语文课的广度、厚度与高度,不成功的语文教学,往往源于语文教师首先没把文本读懂、读透,更缺乏自己的独立解读。当我们透过诗歌的言语形式,读出故事的平凡与超凡、意趣的宁静与热烈,读出木兰的刚柔并济、内外兼修之美,读出人与世界、与自然、与自我的生命自觉,读出诗歌幽微深邃的文化内涵,才真正品出“乐府”民歌《木兰诗》的经典味道。

【参考文献】

[1]沈德潜. 古诗源[M]. 北京:中华书局,.

[2]刘勰. 文心雕龙[M]. 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3]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中国社科院出版社,1984.63-64.

[4]鲁迅.鲁迅全集(第四卷)[M]. 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

[5]张敏.木兰的英雄气概与女儿情怀[J].语文教学通讯·B版,,2:56.

[6]格非.阅读归根到底,还是要直接跟文本对话[DB/OL]个人图书馆,.3.21.

作者简介:

杨安平:

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第一初级中学校长,陕西省曹公奇名师工作室成员、高杨杰名校长工作室成员。全国优秀教育工作者,届马云乡村校长,陕西省中小学学科带头人,陕西省教学能手,汉中市学科带头人,汉中名校长,汉中市三一一人才,陕西省“国培计划”专家库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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