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在线讯(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王聪聪 实习生 孔媛媛)“中国文字的长处,在于写成文学的时候就孕育了另外一种生命——影视。”著名作家、编剧严歌苓9月14日在第二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分论坛上说,“我们的文字是有诗有画有电影的文字,一定要利用这样的长处”。
此次分论坛由爱奇艺文学主办,主题为“改变·文学——文学驱动影视 生态赋能文学”。
从1992年李安导演第一次想把《少女小渔》拍成电影起,《小姨多鹤》、《陆犯焉识》、《芳华》、《扶桑》……严歌苓的很多作品一直被拍成影视剧,所以有人说她写作是为导演“私人订制”。
“并不是这样。”严歌苓说,从小读古诗的她非常注意文字的“可视性”,即写出来要有画面感,所以才易于拍成影视剧。
在严歌苓看来,中国的语言和文学具备影视的画像、意象的元素,“汉字是一种图像文字,不是从声音阅读而来的。所以好的文字一定要可视,“要有颜色、有温度、有很好的意象”。严歌苓举例,王国维的“大漠孤烟直”,就是一个电影镜头,非常辽阔,这种意境就提供了很好的分镜头剧本;李白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长安的月亮下,很多平常人家的妇女在洗衣服,“这种生活的景象,有声音的,有图像的,本身就是一幅鲜活的画面”。
严歌苓读过一些西方的书,比如拜伦的、雪莱的,很少看到这样有生活气息、非常电影化的诗句。
传统的诗词中,不仅有画面甚至还有镜头的变换,严歌苓举例苏东坡的一首词,“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内佳人笑”,就是墙外和墙内在切换,“里面有一个美女在荡秋千,外面一个书呆子听见银铃般的笑声”。“笑渐不闻声渐悄”,女孩子走了,笑声越来越远了,书生“多情却被无情恼”。
“我最喜欢这段。其实苏东坡很多词都是非常电影化的,从景致到情致,到人内心的感觉。”严歌苓说,任何一种景在古诗里面,都不是孤立的,永远都有情绪,是主人公的情绪的外化。“好的文学家写出来的,马上可以把它拍出来,变成分镜头剧本。”
严歌苓对自己的写作“很有要求”,希望写出来的东西“不沉闷”,让读者的眼睛跟着自己的想象翩翩起舞。“我在芝加哥读文学创意写作硕士的时候,老师一定要我们see it,就是眼睛一定要看见你写的东西”。
这不仅让她养成了非常好的写作习惯,而且使作品产生了另外一种生命,“文学和影视的恋爱是非常缠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