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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时候无法通过旅行实现自我成长?这部德国公路电影有说法

时间:2024-02-14 22: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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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时候无法通过旅行实现自我成长?这部德国公路电影有说法

导语

剧本是电影的基石,除了导演的原创剧本,很多电影是由文学作品改编而来。比如大众熟知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改编自作家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傲慢与偏见》是对简.奥斯丁的同名原著进行影像“转译”。

一直以来,对电影改编文学作品的功过存在争议。一派声音认为,电影作为大众媒体出现后,危及了文学存在的独立性。文学理论大师姚斯在著作《文学范式的改变》中提到这样观点。而另一派声音,如比较文学学者卓南.康斯坦提诺伟克则提出,可以在跨文学的语境下探讨电影与文学改编的关系,他认为在人类共同交互活动中,文本只是沟通工具,影像手段亦是,因此可以进行超学科对比。

本文将以跨文学对比角度出发,以德国新锐导演威姆·温德斯执导的电影《歧路》对歌德的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改编为例,探讨电影与文学作品改编的关联。

产自德国的“成长小说”

所谓“成长小说”,一般认为源于德国。这类小说聚焦主人公的成长经历,叙述的重点是主人公怎样在所处的社会环境中,经历磨难后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用今天的话说,那个少年向往诗和远方,认识自己认识世界,最终与社会现实环境达成和解。

这一类型的诞生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紧密的联系,十八世纪末的欧洲摆脱了宗教与封建束缚,资本经济生长,而这时新兴的市民阶层的个人意志与社会现实存在落差。尤以德国来看,经济政治都较周边其他国家落后,无奈的文人学者只能借由教化大众的理想,用美学教育的理念传递“兴邦振兴”的意图。

歌德所写的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是德国成长小说的典范之作。其内容以商人之子威廉.迈斯特为主角,讲述他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文艺青年威廉热爱艺术,不甘被庸俗的小市民生活束缚,想去广阔天地成就自我。

在路上,他与戏剧女演员玛丽安妮相恋,但怀疑她不忠于自己后与之分道扬镳。之后,威廉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剧团,重燃戏剧梦。期间还救助过一位被拐骗的幼女。威廉与剧团一行人来到一位伯爵家里演出,流连上流社会使他见识到贵族生活的腐败。离开伯爵家,剧团因遭遇抢劫而四散。

威廉来到了赛罗经理的剧场,并与赛罗的妹妹奥莱莉成为知己。奥莱利因病消亡,临终前嘱托威廉带一封信给她的旧情人罗塔里欧。看到庄园主罗塔里欧分粮给农民,这慷慨的举动改写了威廉对贵族阶层的固有印象。更让威廉料想不到的是,寄养在罗塔里欧家的小男孩费力克斯正是威廉与玛丽安妮的爱恋结晶。

回顾自己这一路见闻经历,威廉感慨万千又无所适从,此时罗塔里欧引荐威廉加入他与朋友组建的进步协会,为其带来了思想指路灯。小说的最后,威廉与罗塔里欧的妹妹娜塔莉成婚,找到了归属感。但即便已成家立业,威廉仍会想起协会会长的的要求,不要停下完善自己的脚步。

通常而言,成长小说叙述的是个人在社会大环境中寻找自我实现的旅程,尽管主人公经历曲折,但结局是接近圆满的。

正如小说结尾写到,“我知道,我已获得了我原本不应得到的幸福,而且我也不想将它和世上任何的东西交换。”

处在古典文化氛围浓厚时期的歌德写出了《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表露出趋于对当下社会发展认同、乐观的理想。而二战后的德国,文化氛围破损而真空,在这一时代下出现的德国新电影势必有另一种态度。

德国新电影的诞生

导演威姆·温德斯是德国新电影的代表人物之一,在接触他的电影《歧路》之前,我们有必要简单了解一下德国新电影的形成。

德国新电影之“新”,起源于二战后,一些导演对于当时德国电影文化环境的不满与焦虑。经济方面,政府通过马歇尔计划试图恢复经济生产,但在文化生态上,战争的阴影难以轻易从大众记忆里抹去。无论逃避或者否认,断层已经形成,造成真空下的集体失忆。这时候一些竭力想改变局面的电影人聚在一起,发表了激昂宣言。他们认为旧电影已经死亡,应共同创造新的德国电影。

宣言预示的是目标,等到格鲁格凭借《告别昨天》在威尼斯影展摘得银狮奖,后又有法斯宾德、温德斯等德国影人获得国际认证,德国新电影的大牌才算真正立起来。

新电影人有着复杂的心情,既不想承接战争与屠杀的包袱,却又不得不在这片土地求得生存,并重新寻找民族的集体认同。

温德斯正是成长于二战后德国的一代,这种失落与寻找的感情体现在其执导的电影上便是“公路电影”三部曲:《爱丽丝漫游城市》《歧路》《公路之王》。

《歧路》的改编于探索

1975年,“公路诗人”温德斯执导的电影《歧路》上映,该片一举拿下柏林影展七项大奖。

《歧路》的编剧由奥地利作家韩德克担任,剧本改编自歌德的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但温德斯在拍摄时改变了剧本上的结局。

为什么要改?改成什么样?这要从电影的开端说起。

电影中的主角与小说中的人物同名,也叫威廉。威廉住在一个名字具有反讽意味的地方—“幸福城”。

一开头,温德斯借直升机的俯拍镜头鸟瞰全城之繁华,接着镜头逐渐切入到广场旁威廉家。这正是在暗示经济虽繁茂,可人们内心却是孤独无言的。

宅在家中的威廉正郁闷不已,听着摇滚乐也无法排解,一拳打在玻璃窗上,鲜血与眼泪一共崩出……

之所以郁闷是因为他想成为一名作家,可苦于缺乏生活经历,写不出什么东西。

母亲鼓励威廉应该去看世界见各种人,于是威廉踏上了旅程。威廉的行李里有一本德国成长小说,书中的人空行万里路却没有收获,这里巧妙预示了电影的结局。

行在路途中,威廉结实了哑巴少女、前纳粹军官、女演员、富二代。一行五人同游,富二代提议去拜访他有钱的叔叔,却错闯进了一位工业大鳄家。

不久前,这位工业大鳄的妻子自杀身亡,他本打算也随之而去。威廉一行人的误闯打断了计划。当晚,威廉灯五人在他家留宿。他还和威廉谈起了德国人心里的恐慌与寂寞。

第二天,五人来到附近山坡散步。散步时,威廉与富二代聊起诗与政治,军官因过往的行为而做了忏悔。等他们下山,发现那位工业大鳄已然自杀身亡。

大家匆匆离开,奔向女演员在法兰克福的家。这时,富二代没了踪迹。威廉和女演员原已发展成恋人,此刻却吵得不可开交。

心态崩坏的威廉谋划着乘轮渡时将军官推入河中,可眼见军官苦苦哀求,终是放了手。

到这时,威廉发现自己的写作工作白白没进展,决定和女演员分手,继续上路。

最终,威廉独自登上德国第一高峰,并在峰顶对自己的环游进行了总结:

我说想游历德国,因为对它不甚了解,无法下笔,这其实是借口。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希望一个人独处,不愿被别人打扰到我的麻木。我一直在等待一些经验,比如说奇迹,可连风雪都没来。为什么我在这里,而没有其他人一起来?我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可只要我每动一下,我就一直会错失掉某些东西。

在谈到剧本改编时,韩德克曾表示自己改编的重点并不想重新构架情节,只是希望借助成长小说的叙述形式,即一个人通过旅行在路上寻找自我,并达到认同社会氛围的模式来讲述个人成长的故事。但无论是主人公的思想还是地理环境都与十八世纪的小说原著有了很大差别。

具体来讲,在歌德的小说中,威廉这个角色趋向于积极的一面,他在路上主动帮助过别人,也对自己热爱的戏剧保持着热情,通过旅行增长了见识,最终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而电影中的威廉显得消极被动,工业大亨和他谈心,他听不进去,事不关己;恋人演员向他诉苦,他也无动于衷,只是埋头打字。他旁观者周围发生的一切却不想参与其中。对于德国在纳粹时期的历史,他只是感到被愤怒裹挟的无奈。到最后,威廉意识到这趟旅程徒劳无益,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往哪个方向走,都不过是歧路罢了。

对于这样的结局是导演温德斯有意为之。汉德克说他原来写的结局是:大雪纷飞中,打字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至少说明威廉找到了一丝自信,起码在坚持理想。但温德斯没有这样拍,悲情的威廉在山顶上看不到前路。

温德斯让电影以悲剧结尾,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反成长小说的。这也代表着他看待当时德国的现状偏向悲观色彩。就像一些评论家所说,温德斯的电影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惆怅印象,人物之间没有像一般电影中强烈的矛盾冲突,也没有明确的道德体系可供故事中的人物遵循,总而言之,最突出的感觉是人物被空虚笼罩。

温德斯看到的是当时德国社会经济振兴路上民族情感露出的“空洞”,尽管就结局来看,改编是反成长小说的。不过换一种角度看,影片更重要的意义突出了过程,这个青年已经上路。,威廉虽未能实现成长,但毕竟他已经走了出去,经历了一些人事。

关于在路上的意义,温德斯曾谈到,“我自己也比较喜欢上路,而不是抵达。移动的状态对我很重要,当我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我就会感到我那里不舒服,我不是说会觉得无聊,而是我会感觉到,不再像在路上行走时那般开放自由。”

作为二战后的怀疑一代,温德斯已也找不到歌德时期那样让人信服的社会文化氛围,他只能让人物在无序的孤独中漂泊着,为了找寻隐藏在其背后的新生力量而出发。

十八世纪的歌德以宗教告白和日记体的写法,结合冒险小说创造了“成长小说”这个特色类型。小说中的威廉浏览风光,经过崎岖,终得成长。二十世的温德斯,在成长小说类型上,融合美国公路片风格,造就了自己的“公路电影”。电影中的威廉也是追寻成长和梦想上路,但是大的社会情况已截然不同,想靠旅行去学习和理解世界,便注定虚妄大于收获。

结语

如果把文学和电影都看做人类交互活动的共同参与者,两者都有文化传承功能,且不存在主从隶属关系,那么就不必争论电影改编是否威胁文学的独立性。学者克莉丝特娃就提出,“每个文本都是从各种引文所构筑的马赛克中所建造出来的,每个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文学本身并不能完全自足。

到了21世纪,影像媒介占据大众主流艺术地位已是不争事实,可我相信依然有人在读书,文学也不会消亡。就像照相机发明后,美术没有被遗忘。因此,我们在讨论电影改编古典文学作品时,或许不该指责电影没有完全复制文学文本,而更应该考虑在影像手段和文本相互影响下,有没有根据周遭现实生活作出辩证性的新诠释,为受众提供新启发。

就这一点而言,温德斯的《歧路》对歌德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的改编,无疑是一条正途。

参考资料:

汉斯·罗伯特·姚斯《文学范式的改变》 卓南.康斯坦提诺伟克 《比较文学》威廉.温德斯《温德斯论电影》 克莉丝特娃在《文字,对话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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