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说法是说广州自建城以后一直是岭南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这种说法并不符合史实。即如南越国后汉代近四百年,岭南的政治中心即不在番禺(今广州)。即便番围成为广州州治,岭南政局也未必牢牢掌控在广州刺史手中,六朝时期,岭南土著豪酋的势力甚大,岭南的政治重心在粤西的西江流域。陈霸先就是从西江督护、高要太守的位上开始其创立陈国的龙兴之业的。南朝时期岭南百越遗裔族名众多撩”。
这一时南人仍点多数,朝廷为加速般通称为“俚”,有时亦称增置郡县,把俚人纳入编户,并以当地酋帅为郡县官吏,“岭外酋帅因人地区封建化进程生口、翡翠、珠玑、犀杖之饶,雄于乡曲者,朝廷多因而署之,以收其利齐、果、陈,皆因而不改流域和高雷中地区,反映了岭南中心增置那县集中在西江心地还是厘人势众潭江对俚人渠帅实行羁縻政策,敕封爵位高至公侯,官职有将军、刺史、太守、县令(长),对有功者赐给仪使之地。
朝代更换而官职爵位不变,或由子孙世袭。实施这种改策,助长了各州郡豪族势力增长,但也增进了俚汉交融。广东西部以汉人豪族冯氏和正在化的俚人豪族冼氏最为强大。隋初,番禺俚帅王仲宣、陈佛智起事反隋,苍梧、冈州、藤州、罗州(今化州)各部落豪强首领响应,聚乓围攻广州,隋广州总管韦洸中流天身亡,还是冼夫人遣兵才解了广州的。
可见尽管南海郡汉化进程更快,俚族豪帅势力仍很强大。造成这种政治局面的主要原因是六朝时期珠江三角洲的开发利用还是有限的,地方经济实力尚未居于粤地最前列。“即使番禺(即广州)是较大的都会,但整个经济活动的重心,仍在粤北和西江流域,那些地方的人口也相对较多”。
北方汉族南来,仍是以粵北山区、河谷平原地带为主要落脚点,南部平原、沿海地带人口较少。西晋人口密度以粤北始兴郡(今韶关地区)为最密,每平方公里有0.19户以上;其次为西江流域,苍梧、广兴、高凉郡,平均有0.160.19户;粤中、粤东极为稀疏,南海郡不到0.1户。
直至陈代仍未改变长期以来人口分布“西多东少,北多南少”的状况。西江流域最密,信安郡(今高要带)每平方公里超2户,永熙郡(今罗定一带)1.6-2.0户。广东南路和连江流域(合浦郡东部)、熙平郡(今连县、阳山一带)1.1-1.5户,而珠江三角洲一带只有0.5-1.0户,2人口分布情况随着开发重心向珠江三角洲不断转移起变化,并影响到政治中心的转移。
隋代是个转折,南陈在岭南置151县,至隋撤并至140县。广东境内由南陈的40郡撤并为9郡,南海郡由7县增至16县。冼夫人是岭南历史上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以往研究多着重于其在维护祖国统一和开发粤西南,促进民族团结上的贡献,将其与赵佗开越之事迹对比,可以进一步认识岭南开发的历史规律以及洗夫人顺应历史潮流,推动岭南开发的历史贡献及地位。秦平南越,南越立国,采取和辑百越”的民族政策,开始了在岭南通过政治力量促成民族融合的选程。然而,从秦到南北朝约七百年间,在岭南的民族融合进程比较缓慢,直至南北朝时,仍为“广州诸山并俚獠,种类繁炽”。
而从南北朝中期至隋代约百年间,民族融合进程实质是汉化的进程大大加快,其中,冼夫人的“怀集百越”起了重要作用。从先秦到南北朝时期,土著民族活跃在粤西、粤西南。先秦时期生活在岭南境内的是属于百越的南越、骆越和西瓯等民族。南越族分布在今广东中部和北部,大体与后来的广府民系分布地区相符。骆越族生活在今广东西南部、广西南部地区和越南北部。西瓯在今广东西部及其以西的广西东北部地区。今海南省亦为瓯、骆居地。人粵秦军将领屠睢采用军事暴力,“三年不解甲弛弩”,落得惨败身亡的下场。
后来的秦军将领任嚣、赵佗采用和辑百越的策略,取得了进军岭南的胜利。值得提出的是:一是大败屠睢的是越人中的西呕(即西瓯)人。秦军“杀西呕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离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所谓瓯人的“君”“将”之说,可能是撰史者从中原社会的角度对少数民族部落联盟首领的称呼,但这说明西瓯人社会组织已有一定的规模,而且有相当的战斗力。西江流域出土的战国墓在岭南同时期古墓中规模最大、随葬品最丰,也反映了骆族军事氏族社会之颇具规模,秦军入粤必然受到顽强狙击。
秦军在南越族地区未见有受到激烈抵抗的记载,应是南越族社会与中原及北方文化接触交流在秦军南下之前已较为密切,秦向岭事行动一开始即有军处番禺之都”的说法,秦平南越后设南郡治于番禺,当然是因为此地具备基础条件。因此,粤中的南越人活动地区与粤西的瓯、骆人活动地区,处于不同的社会进程,有不同的文化底蕴。二是南越国立国期间,推行和辑百越政策,根本原因在于入粤中县人(秦时对中原汉人之称)与土著民族相比,人数要得多,要固政权,和辑是正确的政策。南越国的上层政治架构虽然搬用了秦、汉朝的政治体制,而经济、文化方面的影响则需要一个渐变过程,民族融合非一朝一夕所能实现。秦以及南汉时期入粤中原人在岭南的直接控制区是有限的,推行影响的能量也是有限的。秦在岭南三郡中只设南海郡尉,称“东南一尉”。
桂林、象郡配官只会比南海郡更不健全说明在岭南需要以军事管制手段进行政治统治。秦在岭南设立三郡,其地域大致依照南越、西瓯、骆三族活动范围考虑,而不是随意划分的。南越王赵佗改以越人装饰,让越人参与高层政事,鼓励汉越通婚,土著在南越国统治集团中地位明显上升。南越国内的民族融合,是越汉之间互相影响渗透,产生双向变化,越人有汉化表现,中县人有越化表现,就社会风俗、文化传承而言,总的趋势是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