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路上，有你有我
广东省廉江市第三中学春蕾文学社 刘付亿
时间，常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正如《匆匆》中所描述的：“晨起时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在洗手吃饭时便伶俐地飞去了，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时间的流逝，换来的是我们一天天长大，父母则一天天变老。我们总盼着快点长大，可以挥别那个老爱在耳边念长叨短的父母，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当我们拖着被磨损的翅膀回来时，才发现他们一直守望在身后，寸步不离。
我也曾觉得，我们所遇到的人皆如过客，再亲近的人，也会随时间的推移，淹没在岁月的波涛里，在成长的道路上再难寻见踪迹，但慢慢地我也终于留意到了那一直跟随在背后，护佑我一路成长，从不曾缺席的人。那天我的小侄子第一次自己走路。我侄子好动，从来都坐不住，吵着闹着想出去，姐姐就只得牵着他的手教他学走路。姐姐总是很小心翼翼，怕手握得太紧，弄疼了他；又怕手放得太松，他摔的时候来不及拉住磕着碰着，只能一直弯着腰扶着。过了一段时间，姐姐惊喜地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小侄子艰难吃力地、颤颤巍巍地向姐姐走去，样子有些滑稽，寻常人三四步的距离他走了七八步，而姐姐早已张开双手随时准备接住他。当小侄子成功走近姐姐的怀抱时，姐姐笑得很满足。我不禁想：当初我学走路时妈妈牵着我的手教了多少遍？是不是也如同姐姐那样辛苦？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小时候我体质比较差，记忆中老得往医院跑。去诊所的路上总有很多车，期间还要经过两条马路。以前只要出门，妈妈都会拉住我的手。妈妈都在家干农活，虽不至于像爸爸的手那样充满峡谷般的沟壑，却也时常包着一两个止血贴。但就是那么一双手，握着我时让我感觉温暖又踏实。特别是过马路的时候妈妈会握得格外的紧，也不催我，人多时仍拉着我。
后来我上了初中，每次出门还是习惯性地牵着她的手，但那一次，她却放开了，说我长大了，再牵着人家会笑话我的。我沉默了，没作任何回应，然后像是赌气般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许久后才偷偷地用余光向后瞄了一眼，妈妈就这么跟在我后头。我故意提快了速度，不久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妈妈还是保持着和我差不多的速度和距离……一路无话，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从未有过的沉默回到了家。翻来覆去也合不上眼，我索性起身，却发现妈妈房间还有亮光。我以为妈妈忘记关灯，轻声走去，但意外的是，妈妈还没睡下。透过半掩的房门，在微弱的灯光下，妈妈正拿着跌打药水擦着腿，不时又背过手去捶着后腰，我忽然想起妈妈有腰间盘突出的毛病，骨质增生压到了神经线，走路就会疼，但她却那么一路跟着我走。她用她的手牵着我护我成长，而我却在长大后匆匆放开了那双手。
再后来，外公去世，心急又晕车的妈妈赶回来后整整一天才能下床。在看外公最后一眼时，妈妈第一次哭得那么厉害，因情绪激动而全身发颤，我赶忙握住她的手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无力，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我哽咽了：“妈，您还有我呢。”妈妈已说不出话，反握着我的手虚弱地点了点头。
那是我第一次经历离去，我真正感受到了“时间不等人”，我也不想重温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现在回想，那天晚上没有紧紧握住妈妈的手，没等她一起慢慢地走。我从来没等她，她却一直陪着我，伴着我。她牵着我的手陪我长大，我也一定要握着她的手伴她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