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叔华的小说《绣枕》很早以前就读过，近日无事，恰巧这本书就在手边，随意翻看。读过、掩卷，却有异样的感觉在心间！似乎《绣枕》中大小姐在我耳边轻轻呢喃，娓娓诉说她对情爱的理解：缘来，顺其自然；缘去，随遇而安！
大概半年前曾经很认真地读《绣枕》，读过之后觉得对小说读得很透，对小说中的大小姐这个形象有了很好的解读，于是写过一篇评论《旧时女人开合之间的人生梦》。评论结尾这样写：
人生如花，开了便是情，合 了就是梦，梦与情本就是一对难分真假的孪生姐妹，谁能分得清开合之间的不同呢？无论旧时还是现在，情也好梦也罢，一开一合之间，人生也就过了，又何必在意是开是合呢。
再读《绣枕》，觉得真正优雅的女人对情感得失的态度并不如我理得那么简单。用红袖添香网连载过一篇小说《痛而不言》这个书名来形容优雅女人爱而不得的情怀，正可以解读我现在对这部作品的理解。
痛而不言是女人优雅女人情感失意时的最高境界。
所谓痛而不言，意思是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都不表达出来，云淡风轻，荣辱自知。表达的是一种高层次的人生境界。用于情爱之中就是：求我之所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情感失意之痛
爱上一个人是很奇妙的情感，因为爱上他，所以想拥有他的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也希望今生可以与所爱之人双宿双飞，心意相通“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爱情是如此美好，美好到可以令优雅如大小姐这样的女子，放下身份，不畏酷暑，无论黑白，用全部心思绣一对靠垫，只希望籍此求得一份姻缘，相伴此生。
但是“爱”是男女双方互生情愫才会获得的一个结果，单方面的“爱”，只能称之为单相思。白总长家的二少爷是活在大小姐头脑中的一个影像。因着他人的形容而对他暗生情窦。大小姐想借亲手绣成的靠垫打动心目中的王子，成就彼此姻缘！
然而上天不是时时都眷顾有情人。优雅婉顺如大小姐，她的心灵手巧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回报！真情告白落空，情感所托非人，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相思欲诉无处可诉，这时节怎一个“痛”字了得！
但是所谓大家闺秀，优雅品性，即使痛彻心肺，亦不过风吹云散，平静如昨。也许心中也有千军万马奔腾，怎奈就算我麾军而下，攻城掠地，又能否活得你的一点倾心？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你既无心
我自会停下追逐的脚步，任你慢慢远走！
情感失意之无言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君既无心我不必强求。既然沟渠是你所爱，我也定当深深祝福！
爱而不得，即使痛彻心扉，我亦不会出言挽留。
一如大小姐在知道自己的一片倾心绣成的靠枕，最终落得个送与下人的结局，也只是从头脑里勾画当初为求完美而不停拆了又绣的过程，想着曾经的梦和幻境，摇摇头，无语！
优雅女人情感失意的，虽心痛，但绝不歇斯底里；优雅女人情感失意，虽然无言，却能留有余地！
痛而不言是历练，笑而不语是境界！爱情求而得之是幸，求而不得是命！
优雅的女人对待爱情自有她优雅的处理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