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巧儿
今天是农历三月三,也是海南的黎、苗族和广西壮族、苗族欢庆的日子。
这让我想起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小学时,上学会经过一个黎村,黎村在七指岭脚下。
一天傍晚,放学归来,发现村口椰树下,可以折叠的两张小凳子,坐着一男一女。
中年男儒雅略胖,年轻女清秀漂亮。看起来是大陆人。
俩人在画画。
记得是油画。一些颜料管子躺在他们脚边。
村口很安静,低矮的茅房顶,蜿蜒路口偶尔出现几个行人。
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俩安静但默契地作画,非常羡慕地想: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一样,背着画夹走四方。
后来,我长大了,离开七指岭很多很多年,像很多很多离开父母的孩子一样,在陌生的城市和人群里挣扎谋生,有过一些梦想,见过一些人一些风景,都被贴上记忆的标签,痛与乐并存。
童年梦想中,唯有写字坚持了下来,而它后来成为谋生的一条路。
但仍然时不时梦到那条路,那条一想起来就春风扑面的小路。
春天,为了了却某个心愿,我终于回到七指岭脚下。
在槟榔树下,我和老同学们重逢了。
同学们很热情,我可能也醉了,流了很多泪,然后决定再去探望那条记忆中春风扑面的小路。
于是,两天后,找了个空档,我走上了那条小路。
小路已成大路,路两边是商铺,低矮茅房已成高楼,村口一位黎族老妇人在卖槟榔。
我进了村。村里静悄悄的,有一幢挂着黎族织锦牌子的博物馆,大门紧锁,我张望了一会儿,惆怅离开。
然后,在登七指岭的半山上,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画画。
他在画山水。独身一人坐在树林里,孤独又丰富。
我和老同学们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我给他拍了一张照,又继续登山。
山路陡峭,巨树参天,幽深奇诡,登山不到800米,便已累得不行,半途停止了。
但是,从七指岭回来后,我终于拾起童年的另一个梦想,拿起了画笔。
也终于更深地明白一个早就明白的道理:
你可以一直等待某人的出现,但没有人会一直等你。而有的人,你从来不用等待不用执着地付出,就是你的命中注定,会为你翻越千山万水,向你走来。
即使我们心怀青春,年纪却已经越来越苍老,爱的能力越来越微弱。
但在我们的记忆中,一定都有一条春风沉醉的小路。
这条小路,也许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固执独行,那么,当终于有一个人能够陪着你走上这条小路时,就是一种天大的幸福了。
所以,如果你问我幸福是什么?
我会说,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人能够陪着我走上那条春风沉醉的小路,然后在不同的岁月,一起遇到不同的人和事,并肩前行,哪怕伤痛多于快乐,如此,才是缘份,是幸运,是惊喜,是成长,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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