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巍长白山脉，莽莽林海雪原，44年来，中国铁路沈阳局集团有限公司坚持开行送水专列，为浑白线偏僻的火炬沟、影壁山、砬子河、珠宝岗等17个工区、18个车站的500多名职工家属，以及附近的2100多户居民运送生活用水。44年，累计往返运行了160多万公里，被当地人誉为白山林海里的“生命之舟”。
长白山林海深处的送水列车。 范波 供图
送水车一开就是40多年
万物复苏，长白山脚下的通化车务段泉阳车站，一派忙碌的景象：3名调车人员指挥机车挂一辆水槽车，1名职工在水槽车上部加固“人口盖”，1名职工在检查水槽车下部的水栓。一旁指挥作业的站长辛跃宏说：“这是日常水槽车运行前的准备工作，老百姓用水量大时，我们得把沿线的水窖装满，不能让老百姓没水喝啊！”
据介绍，1975年1月，浑白线建成通车。由于海拔高，地质状况复杂，摆在沿线铁路职工家属面前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饮用水。为解决浑白线沿线职工家属吃水难，同年5月，原通化铁路分局为每个缺水工区和车站修建了水窖，以泉阳站为中心，每周二、周四、周六往白河方向开行水槽车，每周一、周三、周五往松树镇方向开行水槽车。
“刚上班时，最难干的活就是调动水槽车。夏天还好说，冬天可就难了。”贾林是泉阳站车站值班员，在泉阳站已经工作了31年。他说，那时是老式水槽车，槽车上部封闭不好。调车作业时，四处溅水。作业结束后，调车组职工身上都溅满了水，棉衣棉裤冻得像个冰坨，胳膊和腿都无法弯曲。贾林回忆，有一年冬天调车作业时，连结员小黄一直站在水槽车走行台上。没想到作业结束后，他的鞋底跟走行台黏在一起，怎么也拔不下来，他只好光着脚把这批活干完。
在距离泉阳站18公里处的影壁山乘降所，今年80岁的李佐培说：“以前，吃水要到一公里以外的小河去挑。因为路途遥远，挑来的水只用来做饭和饮用，非常不方便。原通化铁路分局工会几次在工区的周边打井，都因水质不好而放弃。直到有了水槽车，每三天送水一次，大家在家门口就能挑到甘甜的水了。”老人回忆，他在影壁山住了将近50年，最难忘的就是这辆水槽车了。它不仅仅给大家提供了清洁的饮用水，更成为沿线退休职工追忆往事的美好回忆。
“只要有一户人家，
水槽车就会继续开下去”
在距离泉阳站32公里处的砬子河站，退休职工王树忠对当年接水情节记忆深刻。水槽车到砬子河站送水的日子，大家都会早早来到水窖旁，水盆、水桶、扁担在站台上依次排开，嘻嘻哈哈说着家长里短，热闹得就像赶集。火车进站了，送水的师傅将水车的放水口与水窖连接。然后注水；随后，打开另一个放水口，大家开始“抢”水。之所以说“抢”，是因为火车在车站的站停时间有限，大家只好抓紧时间。火车开动了，望着蒸汽机车渐渐消散的浓烟，人们挥手致意。过一会，有的挑，有的抬，纷纷往家里运。
高兴学退休前是从事水槽车灌水和送水工作的。他说：“那时为了让老百姓接水方便，水槽车都是白天开行。冬天怕水槽车结冰，只能后半夜灌水，开车前还得点燃浸着柴油的棉纱将水槽车放水阀烤热。”他说，沿线的老百姓吃水困难，虽然送去的是冰凉的清泉，但对于当地群众来说是一种温暖。所以每次高兴学都尽量把水槽车装得满一些，再满一些。到了送水点，卸得多一些，再多一些。“春节前后，居民用水量大，各个送水点都是大桶、小桶的夹道欢迎。列车每停靠一处，鞭炮声经久不息，这是老百姓对铁路职工工作的认可，也是对铁路职工的祝福。”高兴学说。
近几年，老百姓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铁路实施集约化生产经营，沿线工区、车站的职工家属和附近居民越来越少了，水槽车开行的次数也随之减少，现在每月仅开行3趟。尽管开行次数减少了，但负责送水工作的通化车务段工作人员都十分重视这项民生工作，坚持做到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开行，保证水槽车的运行和停靠。
泉阳站站长辛跃宏说：“这几年沈阳铁路局加大了对浑白线的投入，车站和工区都能用上自来水了，但火炬沟、影壁山等个别工区的水质还是不达标，周边老百姓还没有饮用水，只要有一户人家，我们的水槽车就会继续开下去，绝不让山里职工家属和居民吃不上水。”
赵威 王强 张晓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