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硬币在温馨的灯光下反射着温柔的金属光泽，汝鄢河轻轻晃了晃，落在他脸上的光斑也跟着跳了跳。
看得季锦心里直痒痒，少年的本钱就是年少轻狂，做什么事都不会顾虑太多，于是他直接扑了上去。
良久，季锦才放开气喘吁吁的汝鄢河：“老师，一毛钱又等于十分，我十分爱你。”
汝鄢河被少年眼中的热切看得浑身发烫，他略侧过头，轻咳一声：“我也爱你。”
季锦蓦然瞪大双眼，忘了反应。
汝鄢河脸上的热度在季锦灼热的视线里蹭蹭上涨，他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佯怒道：“再不吃饭菜就冷了！”
“好好好，吃饭！”
“老师做的饭真好吃！”
“我想一辈子都吃老师给我做的饭。”
汝鄢河夹菜的动作一顿，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道：“季锦，接下来我要去参加一个封闭式的秘密实验，归期不定，期间无法与外界联系。”
季锦叼着的鸡腿掉在了碗里：“啊？”
身为心理学家，汝鄢河自然知道目光游移是代表心虚，于是他直视季锦的眼睛：“若有机会，我会给你寄信，你要努力学习，必须考上清华！”
“噢。”季锦愣愣地重新夹起鸡腿，默默地啃了一大口。
一顿饭就在这几乎凝滞的氛围中度过，等汝鄢河收拾碗筷去洗碗时，季锦突然拉住他：“老师什么时候走？”
“明天。”顿了顿，汝鄢河补充道：“我本来就是暂时替袁老师代课的，现在她的产假也休完了，所以我也该走了。”
季锦这才发现他对汝鄢河所知甚少，除了他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老师……你会回来的吧？”
“只要你能考上清华，我会回来的。”汝鄢河抬头看了看进度条，其中三条已经显示完成，只剩下最后一条。
季锦越来越觉得汝鄢河是个骗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考清华。可是他目前的力量太过渺小，完全阻止不了汝鄢河。于是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师，我一定能行！”
少年将悲伤和怀疑藏在坚定之后，看得汝鄢河心里一紧。他将季锦揽进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尽力就好。”他从来都不是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人，回去也要另作打算。
第二天，季锦将汝鄢河送进机场，在汝鄢河进入检票口的瞬间，季锦大喊：“老师，我一定会考上清华，到时你一定要回来！”
少年站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是那么渺小，又那么脆弱。汝鄢河冲他挥了挥手：“我相信你！”
季锦眼睁睁看着汝鄢河消失在转角，四周嘈杂的人声吵得他心里直发慌。
他往前走了两步，隔着隔离带往里瞧。
他想抓住汝鄢河的衣角，像是想抓住那日的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