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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后童年纪实 我在溢彩的流年遇见你(下)

时间:2018-07-03 23:4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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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后童年纪实 我在溢彩的流年遇见你(下)

接上部

(五)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对学龄前儿童广播: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答滴。”

“我是小叮当,工作特别忙,小朋友来信我全管,我给小喇叭,——开——信——箱……”

每天中午放学到了小喇叭广播时间,我就守在家里的熊猫牌收音机前等着听,看不见的聆听给了我更多的遐想空间。

孙敬修爷爷正在广播里讲故事,《西游记》,正好在讲三打白骨精,听得我如痴如醉。

“陈艺,家里没醋了,你去小铺儿里打一斤醋回来。”

妈正在做手擀面,她在喊我。

“知道了”我恋恋不舍的关掉收音机,来到了正在切面条的妈妈身旁。

她弯下腰拎起了脚一旁的瓶子,那是用来盛醋的玻璃酒瓶,然后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从兜儿里掏出了一张二角的“武汉长江大桥”递给我:“快点回来,家里等着用呢,剩下的零钱归你了。”

“知道了”我接过醋瓶子和钱,蹦蹦跳跳的出了家门。

小铺儿离我们家属院并不近,在学校那边,那里有一家“个体户”开的“杂货铺”,这还是离家属院最近的一家商店呢,“国营商店”在汽车站那边,离家属院更远一些,那边还有“国营饭店”、“国营旅馆”,都是外面墙体是洋灰的建筑,名称上方还有洋灰大五角星。

杂货铺儿里的东西比较全,塑料小手枪、橡皮筋儿、玻璃球儿、糖豆儿、香橡皮、桔子汁、麦乳精、桃酥、江米条……这些商品永远都会吸引孩子们的眼球儿。

杂货铺儿是县城里开的最早的个体商店,生意一直不错,听大人们说,杂货铺的老板现在是“万元户”,我没有想过用10元的“大团结”摞成一万元有多高,因为我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

一进杂货铺的门就闻到了一股酱油醋的味道,用砖和洋灰砌的柜台里面有两个大缸,大缸上面盖着木头盖子,木头盖子上面放着白色的搪瓷提斗和漏斗。

“阿姨,我打一斤醋。”

“好,把瓶子给我吧。”

杂货铺的阿姨拎着提斗把手在缸里舀了一提醋,再拿了漏斗放在瓶子口上,然后开始往瓶子里倒醋,黑红的醋飘着酸味从瓶子四壁分散滑落,形成瀑布般好看的花纹儿。

打完了醋,手头剩下了零钱,我目不暇接的看这家商店里又新添了一些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杂货铺的生意看来的确不错,就在我看柜台上的商品时,就进来了好几个买东西的人。

售货的阿姨挺忙,每来一个人她就问:“同志,您要点什么。”

我买了几颗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儿”,阿姨拿了一小块儿黄草纸,把糖豆包上,折成一个三角包然后把纸角儿掖了进去递给了我。

我们家属院里的孩子们最近都迷上了“抽陀螺”,田孟、刘飞、刘安、宋佳楠、崔彦召、刘宝库当然还有我,每个人都有了“陀螺”,有买的,当然也有自己做的,我的那一个就是爸爸给做的,把一个木块车成圆柱体,做成炮弹的形状,尖上在嵌上一个滚珠,用鞭子缠几圈,然后用力一拉,陀螺就在地上转动了起来,想要让陀螺一直转下去,就要不停地抽打陀螺,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比赛,看谁的陀螺转的时间长,转的最快。

星期天的上午,我们几个又凑到了家属院南边的一个空场上,开始比赛“抽陀螺”。

大家一块儿开始,几分钟下来,刘飞的陀螺没掌握好方向撞墙停了,宋佳楠的转到沙土堆里了,崔彦召抽的劲大鞭子断了,刘宝库个头最小,抽了一会儿就没劲儿了,只有我和田孟还在满头大汗的猛抽陀螺,谁也想坚持到最后。

田孟见我的陀螺转得快,他的要落后,开始“下死的”用鞭子可劲儿的抽,狠狠地两鞭子下去,方向没掌好,他的陀螺冲着正在向我们这边走来的刘福寿飞了过去,“嘭”的一下撞上了刘福寿的脚腕儿。

可能是把刘福寿的脚腕子撞疼了,他开始发脾气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长眼!”

他是副厂长,家长们都得碍着他几分情面,在他面前我们更是不敢吭气儿。

刘福寿咆哮了一通,看我们都不吭声儿,以为我们都怕了他,然后倒背着手走了。

等他一走远,我们几个就开始大骂刘福寿,崔彦召说:“那家伙去赵莎莎家串门了,一会儿他还得原路返回,我们挖个‘陷人坑’治他。”

崔彦召的提议得到了我们的共同响应,于是我们在刘福寿刚才经过的路上开始挖“陷人坑”,先是挖了一个直径三十多厘米深四十厘米的土坑,然后几个人开始在坑里轮流撒尿,然后用几根树枝和捡到的一张废报纸把坑顶搭上,最后在覆上土,伪装的和旁边的地基本相同,为了让刘福寿一定走这里,我们还把“陷人坑”两侧的路扔上了十几块破砖,就留着“陷人坑”这条窄路让他走。

然后我们都躲到不远的一处破墙头儿后面,等着刘福寿陷进去。

隔了一会儿,在墙头缺口儿负责“侦查”的刘飞报信了:“刘福寿从莎莎家出来了。”

于是我们都蹲下身子隐蔽。

没隔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了刘福寿“中招儿”的大叫声:“哎呀!”

然后刘福寿气急败坏的大喊声传来:“这几个混账小子,我和你们没完!”

我们几个都偷偷地捂着嘴笑。

等到刘福寿走了,我们又出来“抽陀螺”了,最后又剩下了我和田孟比赛。

正抽得起劲,妈找来了,她说:“陈艺,你们班的一个女同学来找你做作业了,在家等着你呢。”

“妈,谁啊?”

“我不认识,她说她是你同桌,快点回家啊”妈说完就走了。

刘飞他们几个听说有女同学来找我,彼此坏笑着挤了挤眼。

就在说话的空当,我的鞭子抽偏了,陀螺斜着就出去了,一下子撞到了南墙,陀螺在地上躺着打了几个滚,然后停了下来。

田孟是最后的胜利者,得意极了,他说:“陈艺一听到有女同学来找他,心就不在这里了,其实,就是在比下去也是我赢,因为俺知道坚持就是胜利。”

刘飞他们几个也不怀好意的冲我坏笑着:“快点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封建”,在我们家属院里,男孩和女孩都和少说话的,都是男孩子在一起玩,女孩子在一起玩,如果哪个男孩子和女孩子玩,让别的男孩看到,那么这件事很快就会在男孩子当中传开,男孩子们都会说:某某对哪个女孩儿“有意思”。

一想到这,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我开始狡辩:“那是我的同桌,她学习不好,来向我请教作业的。”

“呦,在学校里还请教不够啊,还找家里来,嘻嘻。”

我不想再继续与他们争辩,反正他们又没见过丁小曼,也不知道是谁,我拿起我的陀螺和鞭子,在他们的嘲笑声中离开了。

推开屋门,我见到了丁小曼,她中规中矩的坐在方凳上,穿着一件橙色的粗布上衣,褐色条绒的裤子,胸前斜挎着一个用各色碎布拼织的书包,看到我出现在门口,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笑起来很好看,是的,我很喜欢看到她笑,因为,在班级里,她很少露出笑容,但是和我,她经常对我笑的,因为在她心中,我是她最好的同桌。

“丁小曼。”

“陈艺,你回来了,我来找你写作业,顺便让你帮我补习一下,因为我有的题不会做。”

“你的作业写了多少了”我问她。

“写了一半了,会做的昨天下午我写了一部分,还有拿不准的我来问问你,你呢?陈艺,你写了多少作业了?”

我搔了搔头皮,我一点也没写呢,学校星期六下午就上两节课,散学早,我每个星期六下午都是一回家就找田孟他们几个去“抽陀螺”和玩“摔方包”,作业通常都是星期日开始写,有时做一个上午,有时做到下午,田孟更懒,都是家长逼着才写,一个看不住又跑出去撒野了,有时候田孟的作业一直要到星期日晚上九点才会写完。

“我还没写呢,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写吧。”

她点点头:“好的。”

秋日的阳光温暖的洒落在我家的小院里,我在院子里的丝瓜架下摆上了我们家经常吃饭的那张小木桌,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投射在小方桌上,我们的作业本和课本上布满了琐碎的斑斓。

我和丁小曼一起写作业,院子里很安静,我偷偷的看了正在写作业的她,她一脸的认真,铅笔落在纸上,我能听到清晰地“沙沙”的写字的声响。

她说:“陈艺,这道数学题我不知道怎么做。”

我看了看那道数学题,我说:“我已经做完了那道题,你抄我的答案就可以了。”

“不可以!”她的语气很重,我抬起头,看到了她那明亮的眼睛,她的目光透露着坚定。

她说:“陈艺,那是你做出来的,不是我做出来的,我不要抄你的答案,我只想让你告诉我,这道题的解法,我要学会怎么做,而不是简单的完成作业。”

我知道丁小曼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儿,她既然这么认真,我当然也要认真的教她了。

在我讲解的时候,她一直托着腮帮认真的听我讲着,听不明白的还要让我重复一遍。

一直很大的绿头蚱蜢就在这时蹦到了我的作业本上,似乎没有一点犹豫,我伸手就扣,然而那只蚱蜢连飞带蹦的逃到了院子里的水池边,我“蹭”的一下子就跟着窜了上去,再一扣,终于抓住了那只蚱蜢。

我得意洋洋的回到了板凳上,正想对丁小曼展示我的“战果”,却看到了她一脸的愠怒。

她生气了,我确定,因为她已经开始大声的斥责我,她说:“陈艺,做作业不能三心二意,老不集中精力,这样子是做不好作业的。”

“不就是抓了一只蚱蜢吗?你值得发这么大脾气吗?”

我知道她做事很较真,但我有时觉得她也真是够烦。

“不简单的只是捉蚱蜢的事,这表明了一个人对学习的态度,不能塌下心来做一件事,那是什么也做不好的。”

凭什么呀,凭什么她教训我啊,我真是腻歪了,于是我反唇相讥:“你学习认真,可你转到实验小学这么久,还不是没考好吗?”

“你……”她的脸憋得通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埋怨的看了我几秒钟,一语不发的开始收拾作业,然后装进了她的书包里。

她要走了,我忽然间认识到了我犯下的错误,我想留住她:“丁小曼!”

她站起身来,板着脸对我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我们家的小院。

我知道我错了,她说的对:不能塌下心来做一件事,那是什么也做不好的。

今天是星期一,我很早就来到了学校,我想,我应该向丁小曼道歉。

丁小曼来了,我准备先找她说话,她径直向我走来,然后坐到了我身旁。

我还没有开口,她却先说话了,声音很平静:“陈艺,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火的。”

“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说得对,做什么事都要认真,原谅我好吗。”

她扭转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脸上绽开了她那特有的、阳光灿烂的笑容:“陈艺,我不介意,希望你也不要介意,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同桌。”

是的,我们是同桌,同桌,就是应该和别的同学不一样,我最喜欢看到丁小曼笑,因为她的笑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她的笑永远是发自内心的。

顺便说一下“陷人坑”的事,星期天晚上刘福寿挨个儿到我们一起“抽陀螺”的几家“拜访”,刘福寿火气一点儿没减,我妈和人家道了歉,等刘福寿走了以后,狠狠地用扫炕用的“条帚疙瘩”打了我一顿:“让你不听说!人家的鞋都没法要了。”

田孟、刘飞、刘宝库等几个小伙伴儿也同样受到了家长的“训斥”和“管教”,听说崔彦召最惨,因为“陷人坑”是他出的主意,他爸爸打他把鸡毛掸子都打折了。

(六)

“Lv lv lv Lv Lv…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花儿啊,你在哪里悄悄地开放,我到处把你找,到处寻找。大波斯菊是我的帽子,蒲公英是我的睡枕,穿过那茂密的合欢林,就让我们出发,我就是花仙子啊,名字叫Lv lv,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就会来到你的城市……”

这是日本动画片《花仙子》的中文歌词,丁小曼很喜欢唱这首歌,尤其是在她心情很好的时候。

看到她快乐的样子,我就把她比作了花仙子。

她悄悄地告诉我,她说她的爸爸上两天回来看她了,给她买了会说话的洋娃娃,还有两只自动铅笔、以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小花书”。

丁小曼说这些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爸爸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吗?”我问她。

她的表情略显惆怅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说:“爸爸背着我和妈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小曼,要好好学习,爸爸还要出差,不能陪你了,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给你买你最喜欢要的东西。”。

我问她:“你爸爸没和你们住几天吗?”

她的目光很暗淡,她说:“爸爸工作忙,不过爸爸是爱我的,我也爱爸爸,爸爸说,他会经常来看我的,一定会的。”

我不知道丁小曼的爸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忙,看到她心情有些不好,我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和王森打架了,起因是我经过他课桌前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他的数学课本,王森骂我不长眼,我向他说了对不起,他顺手推了我一把,还说,你以后要长点眼,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我恼怒了,我也动手了,我和王森打的不可开交,碰翻了两张课桌,他抓住我的衣领子,我揪住他的头发,我们两个又推又搡,一时间女生们尖叫,男生们看热闹,除了孔丽华没有一个人前来劝架。

我打不过王森,我的脸也被王森抓破了,不过我依旧不服输,继续和他厮打着,正在我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丁小曼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她想拉开我们,但她力气太小做不到,当她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子把我从王森身边拽开的时候,王森不依不饶,还追上来打我,丁小曼护着我,她的背上挨了王森好几拳头。

王森竟然打女孩儿!还是打的我的同桌,我暴怒的像一头狮子,我推开丁小曼,顺手就抄起了一个凳子。

“住手!!”班主任张老师来了,是孔丽华跑出去叫来的,张老师见我们打架,非常光火,她说:“王森、陈艺,你们明天叫家长来,另外,罚你们一个人值日三天,一对一天的,陈艺,你还敢抄东西打人,今天你先值日,另外,你写份检讨交给我,让家长签字。”

我们院里的几个孩子经常偷着发坏,拔人家自行车的气门芯儿,现在我就犹如那刚拔了气门芯儿的车胎一样,立马就蔫了。

在老师的办公室,我对张老师说我错了,但我不想和张老师过多的去解释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解释,张老师依然会斥责我,即便我拼命的去解释,但是是我先抄起的凳子,是我要先用东西不考虑后果的打人,王森反而成了弱者。

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丁小曼,是她,在危难之中冲出来解救了我,她不愧是我最好的同桌,一个文弱却又很善良的女孩子。

检讨写了,家长也叫了,妈和爸也都把我训斥了,王森也给我道歉了,对于孩子来说,事情发生的快忘记得也快。

傍晚放学去杂货铺儿买橡皮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水泥柜台上摆着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在五颜六色的物品当中,我看到了一枚金属的花仙子图案的胸针,那是花仙子的半身像,在色彩斑斓的鲜花丛中,金黄色的长发,又黑又大又明亮的眼睛。

我经常把丁小曼比作成为花仙子,这不仅是因为她长得的确好看,并且,她喜欢看花仙子的动画片,喜欢唱花仙子的歌,最重要的一条是,花仙子是最善良的,最喜欢帮助别人的。

我忽然想把这枚胸针买下来送给丁小曼,不仅因为她是我的同桌,也为了我们最纯真的友谊。

似乎没有再犹豫,我买下了这枚胸针,两角钱,是贵了一点,够我买四块橡皮的了,同时也用掉了我好几天的零花钱。

当我把这枚胸针送给丁小曼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喜悦,她是很喜欢这枚胸针的,但是,她并没有接受,她说:“陈艺,这得多少钱啊,谢谢你,但我不能要。”

我坚持要送给她,可她一直在推脱,尽管我知道她很喜欢这枚胸针。

我撒了谎,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撒谎,因为不撒谎,她是不会轻易接受的。

我说:“这是我表妹来我家给我留下的,因为舅舅一下子给她买了两个,两个是重复的,于是就送给我了,我是男孩子,不喜欢这样的礼物,所以我送给你了,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犹豫了一下,她相信了我的话,于是她收下了这枚花仙子的胸针,并且别到了自己的胸前。

“好看吗?”她问我,目光闪露着欣喜。

“好看”我说。

“那,我该送给你一件什么礼物呢?”她说。

这个女孩子做什么事都很认真,都很讲原则。

我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我们能做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对啊,友谊比金子还要贵重”她说。

自从我送给了丁小曼花仙子的胸针以后,她每天都别在胸前,女同学们问她在哪买的真好看。

丁小曼总是抿嘴一笑,她告诉那些女同学们,这是她最好的一个朋友送的。

每到星期天,丁小曼都会到我家来找我做作业,她是一个很上进的女孩子,有时候问我题会把我问的发烦,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讲完。

又考试了,这是丁小曼转到实验小学的一个月后,她语文考了87,数学考了85,前进了17名,老师当众表扬了她,丁小曼很高兴,她对我说:“陈艺,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帮助,我们要共同努力,下次考更好的成绩。”

我也是从心里替她感到高兴。

中午临放学的时候,“老班儿”给同学们每人发了几颗“糖塔”,说是用来打蛔虫的,可能是卫生条件不太好的缘故,很多孩子肚子里都有了蛔虫,经常肚子疼,所以卫生部门给学校送来了“糖塔”,说这是用来治蛔虫的,“糖塔”其实也是打蛔虫的一种药,吃了以后时间不久就能在上厕所大便的时候把蛔虫排出来,不管肚子里有没有蛔虫“糖塔”都可以吃。

放学了,丁小曼问我:“陈艺,我回家和你是一条路,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陈怡萍和丁小曼家都在织布厂家属院住,她们两个上学和散学经常一起走,不过,陈怡萍今天请假没来,所以丁小曼提出想和我一起走。

我很犹豫,因为我放学一般都是和田孟一起走的,我怕我和女孩子一起走有人会“说闲话儿”,我本想拒绝,但我一看到她那透露着真诚的眼睛,又想到她是我同桌,刚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田孟肯定不会和女孩子一起走,所以我也没有等他,而是和丁小曼一起出了校门,因为以前田孟见了他们班男生女生一起走的时候,他和其他男生就在人家后面“噢~~噢”的起哄。

我和丁小曼快走到我们家属院大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发卡松了,我说:“丁小曼,你的发卡松了。”

她说:“陈艺,我腾不出手来,我书包带子断了,正拎着书包呢,你帮我别一下吧。”

给女孩子别发卡,这多不好意思啊,我看了看四周,放学的学生们都在有说有笑的走路,没有人注意我们这边,于是我就帮她把发卡重新别了一下。

到了家属院大门口,我和她道了别,她家还有几百米的路,她就一个人走了。

回到家等了一会儿见饭还没有熟,看了一下我爸放在桌子上的“上海”牌手表,中午12点15分,于是我想找田孟去玩儿一会儿,来到他家,他正在院子里的地上数玻璃球儿呢,旁边放着他盛玻璃球儿的罐头瓶子。

他兴高采烈的说:“陈艺,我现在有60个玻璃球儿了,昨天我一会儿的功夫就赢了宋佳楠8个,把那家伙赢‘啼哭’了,嘿嘿嘿,难受死他。”

我说:你比我多两倍。

那家伙更得意了,他一边往回装球儿一边会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问我:“散学你怎么没等着我就跑了,我和刘飞一起回来的。”

我心虚的说我要赶着回家看小花书。

他也没在意,把球儿装完后,他瞄了瞄门里面,见他父母正在忙活着做饭,他拽了一下我的衣服袖子:“出来我和你说点事儿。”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于是就和他来到了过道里,他悄悄的说:“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刘飞的爸爸和妈妈又打架了,这回打得最厉害,邻居们谁也劝不了,刘飞的爸爸打了他妈妈,刘飞的妈妈气的把锅碗瓢盆都摔了,还说要和刘飞的爸爸离婚。”

离婚?这个曾经埋在我心里一直搞不清什么意思的词又再次呈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问田孟:“刘飞他爸爸要出差了吗?”

“出差?出什么差?”他一头雾水。

“离婚不就是爸爸要长期出远门吗?”

“不是”他压低声音偷偷的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偷着听我妈和我爸说话,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睡,在被窝里一直想怎么换宋佳楠那张‘全国山河一片红’的邮票呢,我妈说,刘飞他妈妈和爸爸要是老是这样子,还真说不准要离婚了,我爸说,要是离了婚孩子怎么办啊,跟谁啊?要是再给刘飞找个后妈,刘飞怎么办啊。”

田孟接着说“我没听说过离婚这个词,于是我突然就问我爸和我妈,什么叫离婚啊,爸妈说我小孩子别瞎打听事,然后他们就不说了。”

“那,那离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更不懂了。

他说:“我觉得离婚就是刘飞的爸爸和妈妈以后不在一起住了,有一个人搬走,刘飞只能跟着他们其中一个人,刘飞的爸爸给刘飞找一个新妈。”

真的是这样吗?我默默无语。我想到了丁小曼,她曾经告诉我,她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

难道离婚真的是田孟所说的这样吗?

吃午饭的时候,我一直心神不宁,妈见我不好好吃饭问我:“陈艺,想什么呢?”

似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我张口就来:“妈,离婚是不是孩子的爸爸和妈妈两个人打架不在一起过了,孩子只能跟一个人。”

我看到了妈和爸吃惊的表情。

妈说:“谁告诉你的?”

我开始争辩:“刘飞的爸爸和妈妈不是说要离婚吗?”

“瞎说!”爸爸开始斥责我“谁跟你说的。”

“是田孟,他从他爸爸和妈妈那里偷听来的。”

妈和爸对视了一下,然后妈说:“田孟净瞎说,他肯定听错了。”

“错不了,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问他爸妈时,他爸妈训了他几句。”

估计爸妈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妈说:“陈艺,刘飞他们家这件事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妈,离婚真的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过了吗?”

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说:“快吃饭吧,记着和谁也不许说这件事,尤其是和你那帮小朋友和同学们。”

从爸妈的语气和闪烁其词当中,我想我已经理解了“离婚”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这么说,丁小曼的妈妈和爸爸还有她家的亲戚们都一直在瞒着她,而她真的天真的以为“离婚”就是爸爸要长期的为工作而出差。

我替丁小曼感到悲哀,我甚至后悔我为什么非得要明白“离婚”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午见到丁小曼,我都觉得我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好多次我真想告诉她什么是“离婚”,而看到她快快乐乐的样子,我却不忍心去伤害她,她父母的谎言是为了不让她弱小的心灵受到伤害,我是她的同桌,最好的朋友,我想我也应该学会“谎言”。

(七)

“观众朋友,今天晚上7点影院上映彩色宽银幕故事片《高山下的花环》,票价一元。”

每天晚上晚饭时间一过,电影院楼顶上的大喇叭就开始“影片预告”了,每隔几分钟就会广播一次。

看电影对孩子们来说的确是一件永远不会感到厌烦的事,只不过身高超过1米2的孩子是要买半票的,我今天上午的作文得了98分,还被张老师在课堂上当作范文念了,爸妈知道了挺高兴,于是我“趁热打铁”的求我爸让他一起和我去看电影,爸爸说要上夜班,不过他给了我一块钱,让我找田孟一起去。

田孟一听说我请他看电影,作业三下五除二的就写完了,他的妈妈听说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电影,不住的嘱咐我们要路上看着车,散场了要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面玩儿。

穿过体委那个过道,我们来到了影院广场,电影院是70年代中期建设的,是一栋三层高的礼堂建筑,迈上影院那高高的台阶,我和田孟来到了东侧的售票处。

在售票口排队时我见到了丁小曼和她的妈妈,她们也赶巧来看电影,而且正好排在我和田孟前面,丁小曼向她妈妈介绍说:“妈,这是我的同桌,陈艺。”

丁小曼的妈妈是一个面貌和蔼的阿姨,看见我和田孟一起,她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她买了4张电影票给了我和田孟两张。

我非要给丁小曼的妈妈一块钱,可人家就是不要,她说:“你们是小曼的同学,阿姨请你们看电影也是应该的,留着那一块钱吧,用来买学习用具。”

我很不明白大人们和孩子说话为什么总是会把学习扯在一起,从检票口进了电影院剧场外的大厅,趁着丁小曼的妈妈不注意,我想把钱给丁小曼,而丁小曼使劲的把我手里的钱推开,她说:“陈艺,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我妈妈请你们看电影是好心,再说咱们是同桌,另一个是你的朋友,再说你在学习方面也没少帮我啊,还送了我别针,你要是在这样闹来闹去的,我可就生气了。”

我知道丁小曼的脾气,所以也就不再推辞了。

电影院的剧场可以容纳1000多名观众,我们进去的时候,电影还没开始,天花板灯光通明,从剧场的大门口到放映的舞台是一道长长地斜坡,共有40多排座位,我们的票都是第16排还都挨着,丁小曼的妈妈领着我们找到座位坐下,我向丁小曼介绍了田孟,他们彼此就都认识了。

隔了没一会儿,伴着长长地电铃声,剧场里的灯熄灭了,伴着嘈杂的人声,一束光从剧场后面高台的窗口投射出来,舞台上悬挂的黑白色的长方形幕布开始有了图像……

电影的故事情节看的不是太懂,但我和田孟还是非常满足,因为毕竟是“打仗片”。

电影看完了,还是丁小曼的妈妈带着我们一起随着人流来到了外面,我和田孟准备走,阿姨知道我们没有大人陪着来,尽管我和田孟说我们离这里并不远,阿姨和丁小曼还是坚持把我们送到了家属院门口,叮嘱我们走夜路要小心,然后她们才走,为了送我们,她们多走了将近两里路。

田孟说:“你同桌的妈妈真好,给咱们买了票不算还把咱们给送回来了。”

丁小曼的妈妈真的很不错,丁小曼也不错,她们的心都很善良,可是,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丁小曼父母的事情,有这样好的妈妈,丁小曼的爸爸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呢,我不由得非常同情丁小曼……

不知不觉当中,丁小曼已转到实验小学两个多月了,经过我的“帮助”和她的勤奋努力,她的学习成绩也逐步攀升,上次考试,她考了全班第20名,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高兴的事。

年关临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自习课没有老师,班级里又乱成了一锅粥。

“别说话了!!”孔丽华尖着嗓子的喊声并没有奏效,教室里还是乱糟糟的,我身边的同学干什么的都有,江宏正在用圆珠笔在手腕上画手表,他冬天“冻手”,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刘新荣和李建平又闹起来了,原因是李建平不小心碰掉了她的书,刘新荣说他是故意的,李建平不干,两个人互用胳膊肘挤对方,使劲的占领“三八线”, 赵丽丽和孙佳慧正在比前臂的“套袖”谁的更好看,后两排的王森正在吹“白气茄子”(安全套),他一边吹一边和宋阳说:“这是我妈藏起来的东西,被我翻到了,以前我想吹着玩儿让她看见了,她不由分说的就夺了过去,还说小孩子不能玩儿这个,什么啊,不就是一‘气茄子’吗,前面还鼓起这么一小块儿,比普通的‘气茄子’薄多了,还爱‘爆’”。

不知谁喊了一声:“老班儿来了。”

教室里嘈杂声马上就显小了,等张老师一进来,鸦雀无声了。

不过张老师显然听到了刚才的热闹声,她站在讲台上开始训斥大家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不知道赶紧复习,还这么闹哄哄的,等考砸了让家长一看名次,谁也过不好年了!”

这节自习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张老师给拖堂了,让全班每人写一篇习字交上后再走。

终于熬到放寒假了,期末成绩也下来了,孔丽华依然是第一,我考了第13名,丁小曼考了第16名,王森照旧是倒第一。

1988年春

快乐的寒假啊,小孩子是最喜欢过年的,因为可以吃饺子、可以放鞭炮、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得到压岁钱。

腊月二十八是县城年前最后一个“大集”,这天赶集买年货的人也特别多,繁荣街上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卖菜的、卖春联的、卖糕点的……

不过二十八集日最吸引我们的是“炮仗市”,由于卖的都是鞭炮,“炮仗市”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区外的田野,“二踢脚”、“铁筒儿”、“蝴蝶鞭”、“闪光雷”、“金龙吐珠”、“大地红”……鞭炮种类繁多,除了鞭炮厂里生产的鞭炮,有很多出摊儿的都是自家做的,从包装纸上就看得出来,有的用牛皮纸、有的用废报纸,很多炮仗摊儿都用竹竿挑着一大挂鞭炮,为了招揽生意,各个摊儿上还比着放,看谁的炮仗响。

去年由于有的摊点炮仗质量太次,二踢脚飞到别的炮摊儿上去了,把那个摊上的炮仗引燃了,于是“炮仗市”就热闹了,在“呯啪”乱响的炮仗爆炸声中,人们纷纷逃跑,“炮仗市”着了。

不过今年“炮仗市”显然规范了很多,摊点之间的距离都远了一截儿,还有穿“蓝衣服”的“灰衣服”的在检查,也限制燃放爆竹的数量,一个摊儿放完了另一个再放。

爸爸带我一起到“炮仗市”买鞭炮,我当然是求着爸爸买越多越好,最后爸爸买了两把“二踢脚”,五包“电光鞭”,两个“闪光雷”和一盒“飞老鼠”,这就是我们过年的炮仗,爸爸说:二踢脚和闪光雷用来大年三十中午上坟祭祖时放,大年三十晚上拉一挂鞭,大年初一早晨煮熟了饺子拉一挂鞭,再留一挂鞭正月十五晚上放。

二踢脚、闪光雷等大一点的爆竹我不敢放,倒是崔彦召等几个比我们大一点儿孩子敢放,我和田孟、刘安等几个小伙伴儿都喜欢放小鞭儿,把一挂两三百头儿的鞭炮拆成一个一个的,每人装满一兜儿,然后来到家属院的空场上,手里点着一枝香,把小鞭儿拿在手里点燃后扔出去,看谁扔的高,看谁扔的远。

我比较胆小,总是刚点着就扔,田孟则不同,等到炮捻儿着了多一半时才扔,还笑话我胆小,不过这两天他不再笑话我了,因为今年他买的鞭捻儿比较“疾”,点着了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在手里响了,把手指头炸破了,他妈妈和他闹了一顿,不过他还是没改,手指头裹着绷带又开始放炮仗了。

大年三十到了,从早晨起,远近不一的爆竹声开始一刻不停的响起,一直会持续到大年初一的早晨,到了下午,四邻八舍都是菜刀剁面板的声音,家家户户都在和面、剁馅,准备大年三十的饺子,包三十饺子的时候,还要选一个饺子,在里面放上一个2分钱硬币,到了三十晚上,饺子都混在一起煮熟了,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谁吃到了,就意味着这一年都幸运。

到了三十晚上,全家人吃年夜饭,一边吃一边看中央台的新年联欢晚会。

我很幸运的又吃到了那个包着硬币的饺子,去年也是我吃到了,爸爸妈妈说:人家陈艺就是幸运,每年都能吃的住这个硬币饺子。

我也很高兴,其实我心里明白,妈早在那个饺子上做了记号,是有意盛在我碗里的。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节日里全家人一个不少,和和睦睦、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吃饭,那种气氛我非常喜欢和留恋。

大年初一,“起五更”换上新衣服,天还没亮就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亲戚家拜年,这个时候总会收入“一大笔”压岁钱,我通常过年会收入十多块钱,不过这些压岁钱最终还都是被妈妈“代为保管”了,只有两三元属于我。

整个寒假期间,吃得好、穿得好,电视节目也丰富,每天上午我都会去田孟家找他做作业,然后下午玩儿,这是他妈妈叮嘱我的,她说:田孟每天就知道玩儿,你陪他做作业他还能老实一会儿,不然的话,头开学他就又要连饭也顾不上吃的写作业了。

下军棋、下象棋,玩儿“成龙成方”,一起冲着刘福寿家的大门吐吐沫,快乐的寒假啊,真想永远也长不大!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今天是寒假过后开学的第一天,农历正月十七,浓浓的年味依旧没有散去,在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中,我和田孟来到了学校。

倒是刚过了个年啊,班里的同学们好多人都穿着新衣服,脸上依旧带着春节期间开心的笑容。

丁小曼也穿着一件白色的新棉衣,戴着浅黄色的“套袖”,胸前别着我送给她的那枚花仙子的别针。一个寒假没见,我觉得她越长越漂亮了。

“陈艺,新年好。”

“丁小曼,新年好。”

“我们是同桌,你以后就叫我小曼好了。”

“嗯,小曼,新年好。”

“陈艺,这个寒假过得快乐吗?”

“很好,你呢?”

“我和妈妈去农村的姥姥家过年了,所以咱们见不着,妈妈给我买了新衣服,还给我买了好多糖,妈妈说,过年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她的目光里闪烁着喜悦。

她没有提到她的爸爸,团圆?我又想到了她的家庭,缺少父爱的节日能算团圆吗?唉……

中午放学的时候,丁小曼约我一起走,虽然我并不想和女孩子一起走,怕被同学“说闲话”,但一看到她真诚的眼睛,我又不忍拒绝。

没有等田孟,我和丁小曼一起走出了学校大门,学校大门口一侧挺热闹,有好多学生围在一起,我和丁小曼走过去一看,是一个卖棉花糖的,虽然丁小曼不停的说她不吃,我还是买了两个棉花糖,并且递给她一个,我说:我们是同桌啊,比一般同学关系要更好的。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不好意思的接过去了,到了家属院门口,丁小曼和我说了再见,然后一个人独自走了。

就这样,我和丁小曼放学一起走成了常事,有的时候,她会和陈怡萍一起走,陈怡萍在副食公司那边住,和丁小曼也会顺路,还有的时候,丁小曼早晨七点半路过我们家属院门口时会往家属院里望望,如果看见我和田孟一起出来,就等我们一起走,不过田孟这小子“有心眼儿”,一块儿走的时候,他会和我们离开一小段距离,星期天的时候,丁小曼还会经常到家找我做作业。

有一天下课的时候,冯建章偷着问我,你和丁小曼“好上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很震惊,我问他是谁告诉他的。

冯建章说是王森告诉他的,他还说:王森说你经常和丁小曼一起做作业,他还说丁小曼别的那枚胸针是你送的,他说他见你那次在班上送给丁小曼了,丁小曼一开始还不要,后来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丁小曼就要了,他说你“看上”丁小曼了,说你们“好上了”,丁小曼天天戴着那枚胸针,证明你们真的很“好”。

不知怎的,似乎有了一种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感觉。我既吃惊又恼怒。

我问冯建章王森还说了些什么。

冯建章说:“你可不要告诉王森是他告诉我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咱们班里的小霸王。”

我忍着一口气说我不告诉王森。

冯建章继续说:“他还说你经常和丁小曼散学后一起走,有时候还手拉着手,他还说……”

冯建章支支吾吾的不往下说了。

“说什么了”我开始逼问他。

冯建章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他说你还和丁小曼‘亲过嘴’了。”

我恼怒极了,王森纯粹是在造谣。

傍晚是王森那个组的值日,散了学之后,像往常一样,丁小曼叫我一起走,我骗她说我要等着田孟,我们说好一起去打球的,丁小曼相信了我的话,自己先走了。

班里就剩下几个值日的同学了,王森正在往课桌上码凳子,准备泼水扫地。

我铁青着脸握着拳头来到王森跟前。

“王森,你凭什么说我和丁小曼好,你为什么要造谣生事。”

“我没说啊,你听谁瞎说的”王森开始狡辩。

“我听到有人说是你造谣的。”

“谁啊,你叫他出来”王森死不承认。

看来我不得不出卖冯建章了,我说:“是冯建章告诉我的,你说我和丁小曼好上了,说我送给她胸针,还说我们亲嘴了,你今天说不明白我就和你拼了!”

王森胆怯了,他最近总叫家长了,他不敢再出什么差错了,口气软了下来,他开始给我道歉:“陈艺,真是对不起,我是猜测和瞎编的,请你不要介意。”

我怎会不介意。

王森一个劲儿的跟我说好听的,他说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胡说了,请我原谅他。

王森的态度很诚恳。

我狠狠的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建章被王森打了,这是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课间的事,是丁小曼告诉我的,她说她看见王森在学校的厕所门口打了冯建章几拳和踢了冯建章几脚,王森还扬言说再不听他的话瞎说还打冯建章,丁小曼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

我想起了冯建章在上课铃声响起经过我身边看我的眼神,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失望。

我真的生气了,王森真不是个“好东西”,在班里不是经常揪女孩子的辫子就是欺负老实的男生。

丁小曼问我:“陈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她,我烦躁的回答她“我不知道。”

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语气很肯定的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还是很烦。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知道。”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和她的眼睛对视,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我把头扭向一边:“小曼,你不要问了,我不想说。”

“那,等你想好了以后再说吧”她没有在盯着我看,而是打开了书包拿出了作业本。

我想找冯建章去道歉,请他原谅我。

最后一节课散学的时候,我来到他的课桌前:“冯建章,对不起,是我逼王森承认错误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回应我的道歉的方式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喊:“陈艺,你和丁小曼好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我一时间吃惊的愣在了那里。

同学们还都没走,他(她)们都听到了这句话,班里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班里就炸开了锅,好多男生开始起哄,女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目光本能的向坐在课桌前的丁小曼投去,她惊愕的张着嘴,同样愣在了那里。

一秒、两秒、三秒,丁小曼的脸变得通红,她连书包也顾不上拿,在同学们的注视当中捂着脸跑出了班级。

口哨,起哄,刺耳的笑声,我木木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冯建章恨恨的剜了我一眼,然后愤怒的从我面前走了。

我依旧站在原地,同学们都开始散学了,我也听到了他们在议论我和丁小曼,我却无力去辩白。

我不怨恨冯建章,是我先不守信用出卖了他,可是……如今这件事已是闹的全班都知道了,我和丁小曼以后该如何面对呢?

一个下午,丁小曼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知道,她在怨恨我,因为她知道关于冯建章的事我是知道内情的,却不肯告诉她。

下午散学的时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书包准备走,而是叫住了我。

等到同学们都走了以后,教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时,她平静的对我说:“陈艺,你告诉我这是怎样的一回事。”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她叙述了一遍。

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陈艺,你在意同学们这样说我们吗?如果你在意,我可以向张老师提出调桌。”

我坚定的说:“我不在意,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我们有的只是友谊。”

她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良久,她说:“是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不在乎她们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我们要彼此信任。”

她向我伸出了小指,我也默默地伸出了小指,和她的小指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她问我:“那我们今天还一起走吗?”

“走!”我斩钉截铁的说。

事情不是我和丁小曼想的那样简单,几天来,我和丁小曼成了班里的新闻,甚至连乙班和丙班的同学们也都有知道的了。

我和丁小曼别说一起散学回家了,就是在班里说几句话,就立即有同学起哄。结对学习和做游戏时,谁都会大声的推荐我和丁小曼一个组。

我懊恼极了,但丁小曼却反应平平。

她依然坚定地告诉我:“不管同学们怎么起哄,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的心却一直在十字路口徘徊。

因为,我发现,班里的男生们在王森和冯建章的鼓动下开始渐渐的疏远我,下了课再没有男生叫我一起去玩儿“弹球”和“跳马”,上体育课做游戏的时候也没有人主动和我结组,他们都听王森的话。

我知道我和王森、冯建章结下了仇,这个疙瘩不是能很轻易的就会解开的。

我试图主动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他们都说:“王森和冯建章说让我们不和你一起玩儿,说你出卖朋友不义气。”

“有的还说,你和丁小曼一起玩儿多好,你们本来就好吗。”

然后他们就开始一齐坏笑。

我去找王森和冯建章想要和好,王森却说:“陈艺,想和我们玩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当着我们的面要是敢骂丁小曼一句,我们就和你玩,说话算数。”

我扭头便走,我觉得他们太不讲道理了,太会取笑人了。

班里还是很少有男同学和我一起玩儿,我只能和家属院里的几个好友一起玩儿,不知道他们怎么也知道了我和丁小曼的事,田孟说:“陈艺,你真的喜欢丁小曼吗?”

连他也这么认为,我说我和丁小曼是同桌,是好朋友。

田孟却说:“你认为同学们会信吗,他们都认为你和丁小曼好,为了丁小曼,你甘心让同学们看热闹吗,甘心让他们故意排斥你吗。”

我无语了。

六一节快要到了,各班要成立乒乓球队,要开展乒乓球比赛,得胜的球队和球员发奖状和学习用品。

张老师很重视这件事,要体育委员在班里选人,一共四名同学,我很喜欢打乒乓球,没事的时候,我和田孟刘飞等几个要好的伙伴经常去厂子里的小礼堂打乒乓球,为此我还缠着爸爸给我买了一对球拍,在我们院里我打乒乓球的成绩是最好的。

所以我很想报名,更想得奖状,当我来到体委陈建华那里提出想报名的时候,陈建华说:已经报满了,周建,李晓辉和我,我们三个入队,本来不想要王森,说选你,可是他耍无赖非得要加进来,我也知道他根本打不了乒乓球,只能拉咱们班的后腿,我也知道你打得好,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王森动不动就要打人,除非王森自己同意退出来,你要快点办这件事,张老师让我明天就把名单交给她。

第三节课的课间,我在班里主动找到了王森,他和冯建章、宋阳等好几个人在一起下跳棋,我低声下气的对他说我想加入球队,能不能把那个名额让给我。

王森下着棋,头也没抬:“陈艺,这可不好说啊,我也是费了半天劲才加进去的,要我退出也可以,有个条件……“

我陪着小心求他:“我给你十张纪念邮票行不,把你的名额让给我。”

他说:“我邮票已经不少了,没兴趣。”

“那我送给你《铁臂阿童木》的小花书。”

他说他已经看过了。

“那你说怎样才能把名额让给我。”

他不怀好意的说:除非你告诉我丁小曼的秘密。

另几个男生也跟着起哄:是啊,你们那么好,你肯定知道她的秘密。

我说我不知道丁小曼有什么秘密。

他们说你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要问什么秘密。

见我发愣,王森偷偷地对我说:“丙班的哥们儿郑建国在织布厂家属院住,他说丁小曼就跟着她妈妈一个人过,有这回事吗?”

我想了想回答他:“是的。”

王森又接着说:“郑建国听他们家属院里的大人说,丁小曼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有这回事吗?”

我不想去谈论丁小曼的秘密,我回答王森:“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王森很狡猾地说:“没事,你不说也行,只要你点个头,我们就明白了,我就把名额让给你,说话算话,有冯建章和宋阳作证,说话不算话是小狗。”

我犹豫了,我太想加入乒乓球队了,可我也是太为难了。

王森还在诱导我:“只要你点个头,名额马上给你,我立即就去找体育委员换成你”然后他又悄悄的对我说:“这会儿又没有丁小曼,点个头没事的,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我扭头看了看丁小曼的座位,丁小曼出去了不在。

“行不,陈艺,你又没说,就是点个头,点了头,我马上就去找体委,我们保证谁也不告诉。”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闹了半天是真事啊,丁小曼的爸爸和妈妈果真离婚了!”王森喊着说。

好几个女同学的目光也刷的一下投到了这边。

我听到了教室门口戛然而止的脚步声,一扭脸,丁小曼正脸色煞白的愣在那里,她惊讶的望着我们这几位男生,尤其是更为吃惊的望着我。

王森知道自己口误了,赶紧自我解嘲的和大家说:“没事没事,我说着玩儿的,走,陈艺,我们一起去找陈建华。”

而丁小曼盯着我的目光却极为愤怒,她哭着冲出了教室。

一直到中午,丁小曼板着脸一直没有理我。散学的时候,她在课桌前一直坐着没动,我有话要对她说,我也默默的陪着她一起坐着。

当教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噌”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吃惊的望着她的举动,她用力的扯下了胸前那枚花仙子的别针,“啪”的一下狠狠地摔在我面前的课桌上,然后她迅速的拿起了书包,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陈艺,我恨你!”

别针从桌面上弹起,落在了教室的砖地上。

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我,走的是那样的急促,那样的愤怒。

默默地捡起别针,拂去上面的灰尘,我的眼泪也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我真恨自己受不了诱惑,说出了丁小曼的秘密,给她造成了深深地伤害,我和她拉过勾的,可是我最终出卖了她,出卖了我最好的同桌。

下午第一节课,丁小曼一直板着脸没有理我,第二节是班主任张老师的课,张老师给我们调桌了,她从第四排正中调到了第二排靠门口的地方,和赵文慧对调了座位,赵文慧成了我的同桌,丁小曼的同桌成了陈建华。我知道这是丁小曼主动要求张老师调桌的,因为,第一节课我一个课间都没见她,她一定是到办公室找张老师去了。我不知道丁小曼是怎么和张老师说的,总之,张老师没有说明原因。

当她提着书包要离开我的那一刹那,我们的眼睛对视了一下,仅仅只是一秒,我读懂了她眼中的绝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我和丁小曼形同陌路,谁也没有再和谁说过一句话,很多次我都想主动向她去承认错误,可是她好似一直在躲避我。

六一节乒乓球比赛结束了,我得了全校第二名,捧着梦寐以求的鲜红的奖状,面对张老师在全班里的当众表扬,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的代价太大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选择我和丁小曼最纯真的友谊,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我和丁小曼已不再是同桌,很多时候,很多时间,我都想找她道歉,而她似乎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这始终是我难以解开的心结,有一天傍晚散学,她也是最后走,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人。

我提着书包小心翼翼的来到她桌前,鼓足勇气想和她道歉:“丁小曼。”

而她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抓起书包扭头就走了。

丁小曼,难道你永远都不肯原谅我吗?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拉开抽屉准备找我收藏的“火柴盒封面”,不经意间我在抽屉的角落里发现了我曾经送给丁小曼的那枚花仙子的别针,它静静地躺在抽屉的角落,已经落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默默地拿起那枚胸针,我的心情十分忧郁,难道我和丁小曼就永远解不开这个结吗?带着遗憾毕业吗?无论如何,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答应不答应,明天上学我一定要当面和她道歉,告诉她: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们还做好朋友好吗,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同桌”。

伴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星期一第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已经开始上课了,我的目光向丁小曼的位置望去,发现她的座位是空的,她怎么了?以前她从未迟到过的。

一节课过去了,两节课过去了,三节课过去了,一个上午过去了,丁小曼的身影始终没有在班级里出现。

我有些心神不宁,她怎么没来啊,请假了?生病了?

又一个下午过去了……没有见到她。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我惦记的人似乎已经从我那小小的内心世界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她的同桌陈建华尽管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却是个懒得出奇的人,丁小曼这几天没来,他擦两个人共用的课桌却只擦他那一半,丁小曼的课桌面上已经积攒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今天散学是我值日,我一个人默默地来到丁小曼的课桌前,用抹布轻轻地为她的课桌抹去了那一层淡淡的灰尘。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来上课了?我曾经的同桌,我们还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吗?

第四天上午的时候,我依然没有见到丁小曼,下课的时候,我忍不住来到张老师的办公室,我想问一问丁小曼为什么不来了,张老师一定知道的。

张老师全部告诉了我。

她说:“昨天下午丁小曼的妈妈来学校了,她的妈妈调动了工作,到五公镇油棉厂去上班,丁小曼同学也要转到五公小学了,这几天没来她妈妈是在办手续。”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张老师见我愣神,告诉我说:“陈艺,你和丁小曼以前是同桌,同桌的感情是最好的,你应该去看看你的同桌,也许,她很快就会走的。”

中午散学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织布厂家属院,我怀里揣着那枚胸针,我要再次送给丁小曼,作为分别的礼物,我知道,她特别喜欢这枚胸针,以前的时候,她天天别在胸前。

我向家属院里的一位阿姨打听到了丁小曼家的住址,那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房子很陈旧,绿色的院门已斑驳不堪,我知道她在家,因为我都能听见她说话了,可我在她家门口徘徊很久,却一直没有敲门的勇气,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并且在我们即将分手的时候。

我听到她妈妈问她话了:“小曼,家具陈叔叔已经帮我们拉到五公的新家了,今天下午我们就要走了,你和你的那帮小朋友们道别了吗?”

丁小曼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我已经和陈怡萍、宋丽丽她们都说了,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说了,她们都鼓励我换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都告诉了吗?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待会儿就走。”

丁小曼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又听见她说:“妈,还有一位朋友我没有来得及告诉。”

“谁啊?”

“陈艺,我原来的同桌。”

我的心里面突然一揪。

“那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啊?”

她的声音很轻:“因为……因为……,妈,我心里面会永远惦记他的,尽管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我心里面已经原谅他了,因为他帮过我很多,是我最好的同桌,也许,不再见面的分别更好一些,省的我难过……”

眼泪迅速溢满眼眶,我哭了,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手中那枚花仙子的胸针上,从会哭时到现在,我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为了一个女孩子,为了我最好的同桌,为了我们那难舍难分的最最纯真的友情。

绿色的院门打开了,她提着她那个用碎布拼凑起来的书包,默默地站在门框中,我们近在咫尺彼此凝望,谁也没有说话,看到我正在无声的抽泣,她的鼻翼忽闪了两下,然后她的眼泪也就流了下来。

“陈艺……”

“小曼……”

我向她伸出手,她也伸出手和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真的要走吗?”

她哽咽着对我说:“是的,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你心里还记恨我吗,我向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陈艺,你别说了,我早已经原谅你了……”

“到了那边以后,要记得给我写信,我一直会惦记你……”

“陈艺,我会的……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一直帮助我的最好的同桌,张老师曾经说过,如果和同桌关系都处不好,是和谁都处不好的……”

我默默地把那枚胸针递到她手里:“小曼,物归原主,留个纪念吧……”

她泣不成声的从我手里接过那枚花仙子的胸针,小心翼翼的别在胸前,轻轻地说:“陈艺,今后看到它,我就如再看到你一样,因为,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扭身跑进了门里……

我泪如雨下。

一个月后……

“起立!”随着班长孔丽华那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班级里的各位同学从课桌前站起身来:“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张老师站在了讲台上,我发现张老师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儿。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增添了一位新同学,她叫孙雅芊,从今以后,她将和我们一起学习和劳动,大家对新同学的到来表示欢迎。”

“哗啦啦”教室里响起了掌声。

芊芊一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向全班同学鞠了一躬:“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孙雅芊,是从城关小学转来的,曾经在城关小学担任少先队中队长,希望同学们要多多照顾我这位新同学。”

“赵立国。”

“到”赵立国回答得很响亮,他是我的前桌,他原来的同桌陈茜生病好久没来上课了。

“目前你的课桌只有你自己,让芊芊先和你和你趴同桌吧。”

“是,老师”赵立国的回答依然很响亮。

下课了,那个叫孙雅芊的女孩子站起身来对赵立国说:“你好。”

“你好”赵立国的回答略显仓促。

“我叫孙雅芊,以后我们就成为同桌了,我刚转到实验小学来,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希望我们要互相帮助……”

孙雅芊的话触动了我的心弦,我想起了我和丁小曼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去年的秋天,也像今天一样风和日丽。

“你好,陈艺,我叫丁小曼。”

“你好,丁小曼,很高兴认识你。”

“我知道,上课的时候老师介绍过了。”

“我家刚从旧区十字街搬到了新城里,我刚转到实验小学,以后我们就成为同桌了,希望我们要互相帮助……”

THEEND

(全文完)

王府堂前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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