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不可言说散文
弟弟替我去买电话卡,报刊亭的主人笑着问他,你不认识我了?
等那一位自报家门后,弟弟才明白,她竟是三十前曾经与她交往(其实是谈恋爱)过一段时间的阿英。
弟弟似乎只是很客观地说了这这件事,看不出他有任何思绪上的波动。然而,我却在心里着实地感叹了一番。
阿英是一位街坊替弟弟介绍的。一开头,大家感觉都还不错,阿英三天两头上我家来玩,有一个重要节目就是向我借书看,她也喜欢文学。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阿英通过介绍人提出分手,理由简单而又充分:她与弟弟无法沟通,说不上话。
据说,每次弟弟送阿英回厂里的宿舍,一路上,弟弟常常只是闷着头走自己的路,极难得说一句话。要知道,从我家到阿英厂里,少说也有五里路。站在阿英的"立场上想想,弟弟确实也有些“过分”。
我问过弟弟,结果,情况属实;再问原因,答案让人啼笑皆非,弟弟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阿英,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后来,弟弟找到了应该属于很谈得来的一位,于是,阿英也便慢慢从我们的印象中淡出。
阿英向弟弟问到了我,说是她非常想来看看我。
我很难得出去一趟,那天去理发,路过那个报刊亭附近,阿英看到了,老远的就笑着向我打招呼了。
我们聊了不少,不仅阿英与我说得很多,弟弟也是谈笑风生。
我心里感慨不已,当初要是……
如果当年的弟弟面对阿英能像今天这样滔滔不绝,那,至少他的历史是不是另外一种版本了?
说实在的,弟弟与弟媳是很般配的。想当初,他们两个刚刚相识,就显出了异乎寻常的合拍,进双入对,有说有笑,谁都说他们天造地设。
有一件事几乎可算“佳话”:那时电视台正播着《铁道游击队》,弟媳看着看着突然问,这是不是之一之二的那个?
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明白什么叫“之一之二的那个”,可弟弟明白。他立马接口说,是的是的,就是之一之二的那个。
一旁的我,面对他俩对暗号式的交谈,怎能不忍俊不禁?
原因很简单。小时候,弟弟很喜欢看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环画《铁道游击队》,一看到别的小伙伴在看,总会凑上前去问:你这本是之一还是之二啊?这书一套10本,每册都有小标题,比方《之一·1飞车搞机枪》、《之二·打洋行》。
听阿英说,她下岗之后,就开了这个报刊亭,已经有十来年了。她有个女儿,温州医学院在读,就快毕业了。听她的口气,对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很为她高兴。
于是,又想到了如果……
然而啊,生活是没有如果的,有缘相识,还得看彼此的相容指数。
呵呵,这“相容指数”是我杜撰的,还没申请过专利,原因依然很简单,却是说不明白。
我只能说,缘啊,真的是不可言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