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书局出了黄霖老师的《说金瓶梅》,书的内勒口有他的夫子自道:
黄霖,1942年生。十一岁上县城嘉定进初中住校,常蒙在被子里用手电筒偷看《水浒》等书,被老师斥为读“黄色小说”而革掉了“大队长”的职。长大后在复旦工作,被人戏说为搞最正经的学问,又搞最不正经的学问。好在做人还正经,尽管姓黄,却未曾戴着有色眼镜来读《金瓶梅》;倒是想:长期被人看作“不正经”的《金瓶梅》,何时能使普天下都承认它名副其实地姓“金”,而不是姓“黄”。故从1979年起,在做“正经”学问之余,为《金瓶梅》作考证,写论文,做校注,编辞典,搞翻译,也不问在别人眼里这做的算不算“学问”,是“正经”还是“不正经”,自己只觉得堂堂正正,搞的是正儿八经的“金学”。
书的封面上标明:品味“第一奇书”;感受“金学”奥秘。
遗憾的是,由于时间的限制,黄霖老师在文学馆演讲只选取了女性主体意识的视角,分析了《金瓶梅》中的三个主要人物,也就是“金”(潘金莲)“瓶”(李瓶儿)“梅”(庞春梅),及其他一些女性人物,包括吴月娘和孟玉楼各自不同的命运,并提出了思考。事实上,女性的主体意识与社会道德伦理规范的矛盾,在现代社会也还是存在的。所以,女性要有主体意识,活出自我,也要有对情与欲的节制。像春梅那样的人生观,“人生在世,且风流了一日是一日。”是不可取的。不过,今天又确实上演着不少《金瓶梅》的“现代版”,像什么红杏出墙“一夜情”、心甘情愿当“二奶”,或者索性去当妓女卖淫。然而,一旦生活中只剩下了情欲,势必会被情欲所毁灭。西门庆是这样,紧随其后的潘金莲也是这样,她毁灭了别人,社会也毁灭了她。我在此,男人就不管了,祝愿现代女性在主体意识下,姻缘天合,美满幸福。
黄霖老师的精妙见解,都在他的《说金瓶梅》里。这本书的封底有一个广告语,最后一句是“千秋功罪,众说纷纭,且请金学名家黄霖先生带我们走进《金瓶梅》。”
黄霖老师在书前有篇导言,题目叫《走进金瓶梅》,他认为:《金瓶梅》“在我国文学史上的最大特色,就是第一次全心全意将人间的丑恶相当集中、全面、深刻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能看到昏庸的皇帝、贪婪的权奸、堕落的儒林、无耻的帮闲、龌龊的僧尼、淫邪的妻妾、欺诈的奴仆,就是几个称得上‘极是清廉的官’,也是看着‘当道时臣’的眼色,偏于‘人情’,执法不公。到处是政治的黑暗,官场的腐败,经济的混乱,人心的险恶,道德的沦丧。”
我在这里,想不避嫌地再替老师做个广告:能否把《金瓶梅》简单地定为“黄书”,请先看此姓黄者的书。他在书的最后把思考留给了读者:“《金瓶梅》这部名着应当璀璨于世界文学之林,还是将它幽禁于十八层地狱?千秋功罪,还是请大家来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