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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浙江高考语文阅读题作者:我自己做也过不了平均线

时间:2021-09-19 00: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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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浙江高考语文阅读题作者:我自己做也过不了平均线

浙江语文科高考阅读题的“草鱼”在网络上突然火了,封面新闻记者也找到了这篇文章《一种美味》的作者巩高峰本人,巩高峰也对自己的这篇文章进行了一个解读,并表示,出题老师过分解读了自己的思想。

封面新闻:看到您在微博上说,这已经不是您的文章第一次被作为阅读题题材了,对此您现在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

巩高峰:我没有一个好不好的概念,我姐的孩子两年前参加高考,当时就有了,他用手机拍了,强行要我做一下,当时刚好及格,我是觉得好玩,当然,对于学生来说,可能就不一定了,哈哈。

封面新闻:目前您收到多少条私信了?都是来问您问题的嘛?

巩高峰:未读消息都20多万了,差不多都是问问题的,不过也不算是真正问问题,就是来闹一下,毕竟已经考完了。可能是想让我自己来做,我们领导也在逼我,想让我做了放在我们杂志上。

封面新闻:对于自己能够这样意外的火起来,您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巩高峰:我以前有一本书,叫《一觉睡到小时候》,卖得也不错,算是小火过,所以没什么感觉。经过这次,也就是微博粉丝涨得更多了一点,其实也不算什么,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我的书就好卖了。

封面新闻:关于这篇文章,您说自己对于诡异的目光其实也并不能形容,但网上已经学生贴出了一些答案,您觉得他们说的对吗?比如,文末诡异的光,既表达出熟了的鱼从锅中跳出的奇异不合常理,也与前文家人们吃鱼汤前后的异常表现相呼应,并着重体现了一家人因为一条鱼带来的改变和“我”本人从一个公认的游手好闲的少年到即将成为的读书人的一种超越极限的进化!

巩高峰:这种回答,就是脑洞比较大吧。其实这个小说是八九年前写的了,是一个朋友说的他们家的事,他说的是真事,但我用了一些小说的手法,目的是写出他们那个年代的苦难,我那个朋友他两个哥哥读了书,他没能读,标题用《一种美味》,其实是用的反讽,因为在困难年代一条小草鱼很难得,但最后没吃上,就是一种反讽。所以,关于文章末尾,真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想讽刺一下现实,很常规的一个修辞手法,所以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特殊含义。

封面新闻:您觉得现在的一些阅读题合理吗?是否有强行解读或过分解读作者思想的嫌疑?

巩高峰:出题老师肯定有,他肯定过分解读了。写东西的时候,作者是没有这些思想的,但出题的老师要让考生们分出高下,肯定需要加一些自己的想法进去。他们用文章肯定不会和作者沟通,毕竟需要保密,所以,就算他们得出我想表达的东西和我本来想表达的是相反的,我都不觉得不奇怪。

封面新闻:如果让您来做这个阅读题,您感觉自己能得多少分?

巩高峰:可能也就刚好及格吧,我之前也说过,做过一次,刚好及格,估计是过不了平均线的,毕竟可能我和出题老师的思路是不一样的,我只能按照我写文章时候的想法来回答。

封面新闻记者沈轶

附原文:一种美味

巩高峰

他清晰地记得,六岁那年夏天的那个傍晚,当他把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捧到母亲面前时,母亲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陌生的光。他甚至觉得,他在母亲眼里一定是突然有了地位的,这种感觉在随后下地干活回来的父亲和两位哥哥眼里也得到了验证。

他有些受宠若惊。此前,他的生活就是满村子蹿,上树掏鸟窝,扒房檐偷瓜摘桃。因此,每天的饭都没准时过,啥时肚子饿了回家吃饭,都要先挨上父亲或母亲的一顿打才能挨着饭碗的边儿。

那天不一样,母亲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母亲终于接过那条鱼时,他忽然有一点点失望,那条本来大得超出他意料的鱼,在母亲的双手之间动弹时,竟然显得那么瘦小。

准确地说,在那之前他没吃过鱼,唇齿间也回荡不起勾涎引谗的味道。他相信两个哥哥应该也极少尝过这东西——在母亲的安排下,他们手忙脚乱地争抢母亲递过的准备装豆腐的瓷碗。豆腐,是跟年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了。天!为了那条鱼,母亲要舀一瓷碗的黄豆种子去换半瓷碗的豆腐来搭配。隐约的,他有了美味的概念,还有慢慢浓起来的期待。

父亲坐在灶前看着火苗舔着锅底,一边简单地埋怨了几句,似乎是嫌母亲把鱼洗得太干净了,没了鱼腥味。这已经是意外里的意外了,平日里,父亲一个礼拜可能也就说这么一句话。父亲埋怨时母亲正在把那条鱼放进锅里,她轻手轻脚,似乎开了膛破了肚的草鱼还会有被烫痛的感觉。父亲笑了笑,带着点儿嘲意。母亲嗔怪着说,你笑什么笑!鱼真的还没死,还在锅里游呢。说着,母亲还掀了锅盖让父亲看。父亲保持着笑意,不愿起身。

母亲拿着装了葱段蒜沫的碗,就那么站着等水烧开。

他则坐在桌前,看这一切时他是不是双手托着腮?他忘了。反正所有的记忆都是那条鱼,和围绕着那条鱼而产生的梦一般陌生的气息。那天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他是这顿美味的缔造者,可以游手好闲。父母的举动让他觉得他有这个资格。

在豆腐到来时,母亲甚至都没来得及埋怨一下一贯喜欢缺斤短两的吴豆腐贩子,因为豆腐马上就被切成块下了锅。美味,带着很多的迫不及待,还有一点点的张皇。张皇什么呢?鱼都在锅里了,它还能游回村头那条沟里去?不过这种张皇让他有点熟悉,在沟里捉到鱼时他也这么心慌来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条沟里竟然会有鱼。

来不及细细回味了,豆腐一下锅,屋子里忽然鲜香扑鼻。他是第一次知道,鱼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新鲜得让人稍稍发晕。在鱼汤从锅里到上桌之间,他拼命地扇动鼻翼,有些贪婪地往肺里装这些味道。他相信装得越多,可供回味的时间就越长。

至于那锅鱼汤具体是什么滋味,他倒完全不记得哪怕一点细节。因为全家吃饭喝鱼汤的状态都有些卤莽,只有嘴唇和汤接触的呼呼声,一碗接一碗时勺子与锅碰撞的叮当响声,还有一口与另一口之间换气时隐约的急促。

那天饭桌上的气氛也不一样,一家人习惯的默不做声完全没了踪影,父亲开口谈天气了,两个哥哥则说了今年可能的收成。而母亲,只是嘴含笑意,一遍又一遍地给大家盛汤。

最后,父亲说了一句有点儿没头没脑的话,他说三子该上学了。

他就叫三子。如今回想起来,对鱼汤食不知味的原因应该就是这句话。两个哥哥没进过一天学校的大门。现在到了他三子,父亲说他该上学了。该,就是要,快要的意思。他忘了两个哥哥投过来的眼神的内容,他忘了鱼汤是什么味道,他忘了那个晚上一切的细节。

美味?美味是什么味呢?当他终于能背着书包从村头墙角中出来,忸怩地走进学校的大门,他离美味的书面意思越来越近。但是,他知道美味的真正意思并不是之后的上学,仍然是有鱼的那天晚上——

两个哥哥忽然就饱了,先后离开桌子回屋睡觉,可是鱼汤每个人起码还可以盛两碗。他们没解释为什么,也不用解释,地里的活要起早贪黑,否则这种鱼加豆腐的美味只能还是好多年享受一次。父亲愣了愣,恢复了以往的铁嘴铜牙的表情。母亲端着碗,出神,她似乎用眼神示意过父亲的口不择言,但是现在她卸去了笑容,朝着屋外黑乎乎的夜空,一直出神。

可是羊要进圈,牛要喂草,猪还要吃食。全家都这么愣着不能解决一点问题。他起身去做,也只有他,还有心情做。

坐在灶前添柴火煮猪食时,已经是最后一项了,他刚把火点着,第二把柴火他就抓着了一个粘粘软软的东西,凑到灶前的火光里一看,是那条鱼。从锅里蹦到地面,它显然已经超越了极限。现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他”,是我的一个兄弟,绰号老牛。关于美味的一些细节,你可以向他求证。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种美味,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尝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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