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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长安笔下世界漫游01】《你好 旧时光》:童话与现实——成长的牧歌还是成长的挽

时间:2021-07-19 01: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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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长安笔下世界漫游01】《你好 旧时光》:童话与现实——成长的牧歌还是成长的挽

初翻《你好,旧时光》这本书时最吸引我的一点是,开篇没多少女主角余周周安慰小伙伴时,作者作为旁白插入的那句话——世界上最好的安慰,并不是告诉对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是苦着脸说:“哭个屁,你看,我比你还惨。这句话的那种戳穿生活中的美好伪装的真实感戳到了我,笔调是温暖中带悲凉,后面的行文也是如此一以贯之——揭露生活的真实到不留情面:真实的人性、真实的社会、真实的校园生活(是那种真正的真实)。特别是就反映真实的校园生活这点而言,这可能是第一本走进大众视野的反映85~95一代普通学生的真实校园生活的作品,迄今这个题材没看到有第二个人触及。而本书的时间跨度从余周周6岁那一年(1993年)一直到她高三毕业(),也是一部85~95世代的成长史诗与编年史。

一、两重性

本书由两条线索交织而成:玛丽苏童话和真实的学校、社会与人性。余周周在成长过程中保持善良、积极、向上与自立自强,又不断有贵人守护她:奔奔、陈桉、温淼和林杨共四位在她成长中非常重要的男生以及其他帮助她的人,最终余周周没有陷于悲惨的童年和破落的出身环境,没有被困于出身阶级,既收获世俗意义的成功,也收获成长,收获美好的感情,收获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人。所以本书最初在网络上连载时的题目叫《玛丽苏病例报告》,所以作者给了余周周及其小伙伴的成长岁月以“岁月的童话”来概括。

但余周周之所以能收获美好的生活,最关键的还是在每一个人生的重要节点,都有贵人指点相助;在每一个独单落寞的时期,都有温暖的小伙伴相伴。而那些与余周周出身环境与阶层相似的小伙伴,因为没有余周周这么好的运气,要自己面对困境、压力与选择,纷纷在世俗意义上泯然众人,又要继续独自面对生活中的迷茫与狗血。全书中,不同阶级之间的鸿沟和无法相互理解是一个始终无法克服的阴影,萦绕在这些仅仅因为随机投胎,出生于不同家庭的孩子之间。余周周因为自身的一些闪光点得到了很多上层阶级的人的赏识与帮助,并成功融入上流社会圈子,完成了一个完美的正能量玛丽苏童话。而更多与她相似出身的小伙伴,依然在上流圈子之外,以一团乱麻的姿态与生活搏斗。所以,永远有贵人相助享受女主角待遇的余周周的成长经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岁月的童话“”,大都家境优越父母地位收入中产懂教育家庭美满的林杨蒋川凌翔茜温淼的等人的成长历程也可以称作“岁月的童话”,而对于在泥泞的生活泥潭中与前行路上障碍挣扎搏斗的辛锐楚天阔奔奔的身上,真的看不出半点童话色彩,安于自身阶级和奔奔依然和余周周保持友好,而企图和余周周爬到一个阶级的辛锐和楚天阔,就与余周周和林杨蒋川凌翔茜团体产生了激烈的冲突。

本书因为两条线索交织而行,所以是一部具有两面性的书。玛丽苏阳光治愈温暖的一面使其吸引了很多读者,成为畅销书;深刻而真实的一面也为其吸引了有类似经历或者对作品要求高的读者,也增强了书的艺术性。冷暖交织的感情基调也不会使得作品太治愈,好的文艺作品,对感情控制力不强的读者的情绪存在着巨大的影响力。

二、陈桉——余周周的精神导师

小说的底子是悲凉的,再加上时不时就出现的雪景描写。而余周周的故事就是从一个多少有点伤感的氛围中开始了。

6岁的余周周在姥姥家里陶醉于自娱自乐的角色扮演,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是天真得没心没肺的小孩子。而这时候的妈妈和姥姥正在为余周周上幼儿园的问题相对叹息,妈妈一边洗碗一边伤心周周还无法上幼儿园,只能一天天地疯玩;姥姥提醒妈妈为当年被负心汉辜负后选择生下周周的决定负责。

接着,场景切到了余周周和妈妈平时居住的大杂院,和境遇比自己还惨的奔奔的日常,作为“女侠”“保护”奔奔,大杂院的命案,继续切到了下岗的妈妈为了周周安全带着周周在哈尔滨的冰天雪地里艰难地走在上班的路上,一边的妈妈心里愁肠百结,另一边的周周还沉浸在自己的相信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她是被外星球的臣民们邀请来保护大家的女王。而优美的语言因其加倍的感染力与使人动情的能力更是扇痛了读者的心,读者的心情跟着这一个个令人痛心的故事低落下去。但就在这一次,余周周遇到了她的人生中除了妈妈以外的第一个贵人——“那一年,余周周走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段路,路的尽头,她遇见了陈桉”。

妈妈靠着自己的本行上门为人做理疗推拿,这一次是一家富裕的大户家庭,一个叫陈桉的小男孩接待了母女,安排余周周在家里玩玩具看动画片。小男孩打扮精神,笑容温和,声音好听,待人温柔,文质彬彬。对于余周周来说,和她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大杂院的野孩子相类比,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也不再是奔奔那种被生活欺负得鼻青脸肿畏畏缩缩。这一瞬间,余周周接触到了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的人的精神面貌;这一刻,两个阶级间的次元壁在余周周面前打破了。“今天的这里不再是舞台,这里是真正的宫殿,眼前的,是真正的王子。”余周周更是很单纯的喜欢上了陈桉。一是因为本性善良,二是可能因为两人本质上是一类人,所以陈桉也很喜欢余周周,两人相处得很好。因为对生活的认真,对于生活本质的认真,两人十分投缘,两个对生活的真相和本质愿意去认真思考的人,两个愿意认真对待生活的人,也种下了日后的缘。这也是八月长安写作本书以及其他作品时的态度,对待生活,不是像读者灌廉价鸡汤,而是实事求是地有个认真的思考,而在书中,她会把生活本质一地鸡毛的一面展示给你,也会适当植入一些正能量的故事,而这些正能量的故事往往是开了外挂——或是运气,或是有贵人相助(制度性的问题不是努力能客服的,改变制度去改变更多人的命运才会成为一代代志士的追求)。这种两者兼而有之的写法,适合各种类型的读者,你可以根据你的世界观和生活阅历,理解到不同的层次。如果你是未经世事且在学校的生活也比较顺风顺水的中小学生,你可以被其中正能量的一面去激励,也是很好的;如果你经历过书中那些边缘人物的经历,或者经历过世事的磨砺,你会体会到生活的本质,在对生活有透彻认知的基础上去正面应对她,知世故而不世故,就像那句名言,认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看似看似不疼不痒的话,需要对生活的深刻认识来换取。甚至只是重温了童年重温了校园时光;或者仅仅感受到了文笔之美氛围之美,听了一个美丽的故事。不管谁,阅读本书,都会有所收获。余周周和陈桉第一次见面时那非常认真的对话,就已经交代这是怎样的两个人,以及这个故事,作者打算用一种怎样的方式去写:

“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见上帝的机会,去救那个男孩吗?”

“陈桉……想了很久,久到余周周低头低得脖子都酸了。

“不会。”

他回答。

余周周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开心。那一刻直觉告诉她,她得到了一次很认真的对待,因为对方给出了一个真实而有缺陷的回答。

“你呢?”

余周周闻声开始认真思考……眼镜男孩的脸变成了奔奔的脸……她张开眼睛,看着用手托着下巴的陈桉说:“我会的。”

他好像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笑:“善良的小丫头。”

她摇头,干巴巴地解释:“如果我爱他,就会。不爱,就不会。”

如果我爱他。

……自然,余周周所谓的爱,多半来自动画片的教育,对她来说,动画片中的好朋友们都是相爱的。所以,她和奔奔也是相爱的,为了爱,牺牲“蓝水”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如果死掉的是跟她没什么感情的乔哥哥,她就不会放弃与神明见面的机会。

就这么简单。孩童简单至极的世界观。

陈桉是一个家境优越的人,但家庭也是破碎的,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认真讨论了会不会为别人牺牲自己的问题,可以说是共同点让两人联系在了一起,而大周周六岁的陈桉有在余周周人生中很多关键时刻给了周周四两拨千斤和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指导。陈桉塑造了余周周的精神底色,是周周的精神导师。无论周周在日后的生活中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个根基不会改变。甚至余周周日后的三观演化,都是在陈桉影响之下。比如,在两人共同的乐团老师,谷爷爷去世时,周周伤心欲绝,而陈桉却“异常”的平静。对余周周说了很多“负能量”的话。

“还应该有谁?”

“他们为什么要来?”

“是啊,的确啊,来给他送别的人的确越多越好,越多越温馨,越多越感人。”

“但是再温馨再感人,也跟死者没关系。那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急救室外面站了两个人还是两百个人都没有区别,他都看不到,也不会觉得难过。”

难过的,其实是你。而且只有你。

“那你为什么叫我过来?”她有些怯怯地问。

“因为你是真心喜欢谷老师的,谷老师也喜欢你。”

这个世界上,对你好的就是好人,对你不好的就是坏人。”就这么简单。”

而到了对话的结尾时:

“谷老师对你善良,对你公正,也不会瞧不起你,更不会偏心——不,他偏心,但偏向的是你。所以他是好人。但是,如果我告诉你,谷老师和你跟我抱怨过的那些老师一样,他也收礼,对于那些没有前途的孩子,他也不会阻拦他们来少年宫追梦,甚至还夸下海口哄骗他们的家长。在乐团的位置安排上,他也不公正,他也偏心。很多人不喜欢他,对于别人来说,谷老师是坏人。

余周周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大喊着“你撒谎”或者流着眼泪跑掉,她认真地思索着陈桉的话,回想着其他乐队成员对谷老师的态度,低下头,迅速迅速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许久之后,才倔强地抬起头:“他对我是好人,就够了。

陈桉微笑起来:“看来你听懂了。”

余周周仍然期待着动画片和幻想世界中纯粹的黑白善恶,可是那一刻,她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来安慰自己,另一种方式来看待这个“精彩又残酷”的世界。

在她眼中,无论多么残忍多么凉薄自私的人,其实都会对其他某个人倾尽自己的爱和热情,只是那个某人不是她而已。就像在班级很多同学眼里,于老师是个负责又温柔的好老师——就算是个幻象,也没必要打破。

“陈桉,你觉得谷老师是个好人吗?”

陈桉回过头,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他对我很好。”陈桉说。

可陈桉一直都是站在是非黑白的外围安静旁观。这一次,他把余周周也拉到了看台上。

虽然余周周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伸出手。

即使是创作本书时还是个大学生的八月长安,把好人和坏人认识到这程度,也是让人心疼的。虽然不知道这一段里有作者的多少影子。但在这个故事里,陈桉是真正经历过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用宫部美雪《所罗门的伪证》对神原和彦的一段描写来描述十分恰当:

“健一清晰地回想起初次偶遇神原和彦时心头冒出的感想。

那是一双看到过对岸风景的眼睛。看来这并非错觉。神原和彦真的是看到对岸的风景后又归来的少年。”

那一天的陈桉在周周面前就是这个样子。陈桉以此教育周周在未来人生路上如何看待好人与坏人,人生的本质是什么,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在这一段,作者其实是各打五十大板,打了马虎眼的。

余周周仍然期待着动画片和幻想世界中纯粹的黑白善恶,可是那一刻,她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来安慰自己,另一种方式来看待这个精彩又残酷的世界。

在她眼中,无论多么残忍多么凉薄自私的人,其实都会对其他某个人倾尽自己的爱和热情,只是那个某人不是她而已。就像在班级很多同学眼里,于老师是个负责又温柔的好老师——就算是个幻象,也没必要打破。

势利眼的于老师给余周周带来了很多伤害,没有尽到老师的职责,如果不是妈妈给老师送礼,余周周终于拿到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正好还是自己的强项,终于翻身,她就会像没有什么特别能吸引人注意的同桌李晓智一样,默默无闻,泯然于底层,多少年后成为同班成功人士缅怀青春的一道作料。这是客观事实。人民教师是国家公职,教育好每个学生是义务,学生不是老师的私有财产,老师是没有特别关照某个学生的权利的,因为老师照顾某个学生的能力体现在调动资源上,而这本质上是国家给的,所以老师特别偏心某人,本质上是公器私用,慷他人之慨的行为。但作者到了这一步,显然不想较真了。而是以怎样让自己更好地适应游戏规则并为自己获取最大利益为中心。因为老师没有这个权利,所以作者借助女主这种打马虎眼的态度也是慷他人之慨的行为。这是从明是非的角度而言。

但是显然,对于出身底层挣扎于生存的余周周来说,她又能拿什么作为资本来与强大的在社会上掌握优质资源的人抗衡。对于很多人来讲,这也同样很难。那么,退而求其次,自保。陈桉借机教给了余周周生存法则。这也意味着放弃评判客观的好坏是非,一切以自己为出发点。这对余周周的未来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之后不久,陈桉也去北京上了大学,也算是陈桉对周周的最后几个嘱托之一。之后,余周周的行事方式与原则其实已经有了松动,虽然是在生活的教育之下,但陈桉在余周周心中种下的芽,已经孕育,等待萌发与生长。余周周在精神导师以及自己的第一个贵人陈桉的影响之下,本质上已经成为另一个陈桉。

也许由于同类间的惺惺相惜,陈桉对余周周是真的好。虽然,余周周在自己的影响下,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但陈桉并不喜欢余周周成为另一个自己。陈桉并不希望余周周真的和自己一样“看过对岸的风景”,认清生活的本质,他更希望余周周只是学会一些独立面对生活的方法,不单纯地轻信,会保护自己。陈桉还是希望余周周能有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美好世界。陈桉或许更想扮演一个“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中的角色。对于陈桉而言,余周周应该属于光明的未来。而陪伴周周到最后,给周周幸福的这样的角色,就给了林杨。

林杨与陈桉一样,也是家境优越,条件优秀,也是在各方面帮助余周周很多的贵人。但与陈桉不同的是,林杨出身中产幸福家庭,父母条件好,社会地位高,从小家庭和睦,受过良好的教育。从构建玛丽苏童话的角度来说,林杨待人接物,都妥当得体,学习优秀,是温暖的小太阳;从一路从小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角度来讲,林杨存在不懂底层疾苦的一面,会与余周周在面对事情的态度与方法上产生冲突;从陈桉的角度来讲,林杨是一个完美的可以给余周周带来幸福的对象。完美的林杨,对于余周周而言,是一个不同于陈桉的美好存在。

大事不决问陈桉,小事不决问林杨。当余周周感受到了巨大的困境,或者面临人生转折点的选择时,她会找陈桉,所以,我们会看到,每次周周和陈桉见面,谈的都是爱、生死、要不要读艺校、奥数学不会怎么办、学文还是学理,甚至学文学理这件事上,周周仅仅是因为陈桉说的话就做了决策,以至于都“吓”到了陈桉;但余周周和林杨在一起,就是青梅竹马甜蜜小细节,以及两个少不更事的小孩的拌嘴。甚至于改编成网剧时,很多观众嚷嚷着要看甜甜的二人互动,这是从林杨线出发,网剧里基本只有这条线,陈桉的戏份被砍得很多。读者大多也对林杨线反响热烈。陈桉和林杨体现了这部小说的两面性,陈桉线负责真实、深刻和表达自己真正想说的,林杨线面向大多数人,拉销量,互不妨碍。

三、小女侠不再好当——余周周的转变

初中时,陈桉不在身边,周周又主动远离林杨,完全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但幸运继续眷顾着周周,因为学习优秀的她在普通中学鹤立鸡群,得到了老师的特别关注;和发小奔奔重逢,这时的奔奔开始担当起保护周周的角色;有了一起努力胸怀远大目标惺惺相惜的沈屾;有了护花使者温淼……

一切似乎照旧,但陈桉临走前对周周的教育开始逐渐发挥影响,

余周周写信絮絮叨叨向陈桉讲述着自己在学校的遭遇:

“我当班长了,而且还被调到了第一排。我原来以为老师因为我是师大附小的学生才对我好,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后来才看了我的档案,对我更加好

“她说,我在数学课上的目光太热烈,如果她是个男老师,可能都会以为我爱上他了。

“你说,哪有老师这么说话的啊?“所以我觉得她有点儿傻。

“不过,我喜欢她。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就在这一刻,余周周想起来陈桉走之前说过的话。

“余周周停笔,望着最后一句话,忽然愣住了。她想起某个仿佛梦境一般的深夜里,陈桉对她说,对你好的就是好人,对你不好的就是坏人。

“她曾经,并不承认这一点。现在才发现,某些作出判断的理由,已经悄然渗入血液。她以为是直觉,其实,背后都有着并不算明智也不算公平的原因。”

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也无力抗衡,那就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去成长,去更好地应对这个世界吧。常言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太平无事时,确实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很好的样子,但一旦处于较为激烈极端的环境的考验下,一个人甚至不为自己所知的面目就来了。而对于余周周,这个考验就是整个中学都和她纠缠难解的辛锐。

起初,辛锐还叫辛美香。名字土气,人也土气。她第一次被余周周注意到,还是以比较狼狈的方式:看言情小说,被妈妈打骂拖回家,书还丢了。在班级里,被以徐志强为首的混混集团霸凌,学习成绩也很差。初中一年级的辛美香和小学一年级的余周周一样坐在角落里,上课时唯唯诺诺,以至于上课按顺序矮个·提问时,被老师故意跳开。余周周在初中一年级的辛锐身上看到了小学一年级的自己。出于义愤,小女侠余周周在辛美香被欺负时,帮助了她。接下来帮助她学习,树立自信,把温淼和她拉在一起成立学习小组。辛美香在余周周的帮助下,学习飞速进步,自信也有了,别的方面也全面发展。正当余周周为自己的成绩感到高兴时,她的护花使者温淼——又一个来自于幸福美满的中产家庭的暖男——却提醒她,久负大恩必成仇,不停地向余周周泼冷水。终于,辛美香超过了余周周,余周周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不是滋味。当辛美香超过自己成为第一时,她担心辛美香过来安慰她,但当辛美香真的没有来安慰她时,余周周又是空前失落。之后,两人心中有了芥蒂。一直别别扭扭,到了高中,辛美香改名辛锐,告别过去时,也是如此。

在余周周的交友史中,和辛锐的冲突是显得那么特别。说是因为成绩吧,余周周和沈屾能够和谐相处,良性竞争。甚至和凌翔茜蒋川能够握手言和,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凌翔茜和蒋川在小学时,可是乖乖听家长话排挤她的。归根结底,余周周以为辛锐只需要成绩好,但辛锐在获得了余周周这个贵人关键的一臂之力的助推后,站在了高高的山顶上,看到了更远的风景,她已经不仅仅是要成绩好,她也要当主角,要余周周所拥有的的一切。余周周有上流社会的林杨引荐,但辛锐没有。与安陵容甄嬛和沈眉庄之间关系一样的剧本。甄嬛可以掏心掏肺地帮助和自己一样出身世家的同阶级的好朋友沈眉庄向皇帝争宠,但出身卑微安陵容一旦强大到实力可以和甄嬛并驾齐驱时,甄嬛的心中就有了涟漪,后面皇后的拉拢挑拨只是顺手推舟。船早已掉头,开不回去了。其实辛锐是值得的,过去的她只是因为出身阶级,有没有贵人,连入场券都被剥夺了。两人越来越疏远,温淼也在学习小组中和周周“打情骂俏”,视辛锐为空气。甚至辛锐受伤,在家里待了一顿饭的功夫。送辛锐回家时,也是犹豫后大喊,余周周也不是十全十美,你没必要羡慕她。但底层的人哪有那么多挑挑拣拣,不同阶级的人与人之间,终究无法沟通。

在现实面前,余周周不得不与小女侠越来越远,她终究没能真正保护奔奔,挽救奔奔的命运;没有贵人相助的小学同桌李晓智,泯然众人,沦为上流社会的同学们饭后谈资;自己一手扶植起来辛锐,开始威胁自己地位后,两人走向了决裂与对抗。

余周周梦想当女王,当女侠,拯救世界。先曾热血实践过,但最终也是变成了借助贵人引荐跻身上流社会,和林杨过幸福二人小世界的平庸的凡人。这里也是陈桉的教导的作用在助推。“对你好的就是好人,对你不好的就是坏人”。客观地评价好坏终究被放弃,最终没有原则地以自己为中心与人相处。对于余周周的本人成长来说,故事的结局很治愈,但对于余周周的初心来说,是真的无法实现了。

四、无奈的妥协,最后的倔强

八月长安到了最后,已经放弃了让余周周对生活去深入思考,去追究本质,而是给了余周周收获世俗幸福,到此为止。这也是陈桉所希望的。刨根问底,刨个稀烂。真相不是谁都有能力承受的。作者一边为自己为读者维护那个主角梦想,一方面也是对生活妥协,无力改变的握手言和,还能保持主动的保持挣扎。比如八月长安的作品处处点缀着反鸡汤警句,而她也围绕着坚持梦想还是服从现实塑造了很多人物,组织了很多矛盾冲突。作为自己最后的倔强。这也许是一个不愿意向生活认输的人所能选择的最好方案了。真实的人性、真实的社会和真实的校园生活,在被以有色眼光看待的青春校园的小说中,包括《你好,旧时光》在内的八月长安小说可以说是难得的现实主义杰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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