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
白墙
当记忆这块玻璃被时间割裂，它离破碎的日子就不远了。我总试着当个修补匠，可在面对时间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却无可奈何。只有一个雏形，甚至连雏形都没有。有的时候原本是鸡却成了鸭，原本是兔却成了狗，在我这个不称职的修补匠眼里，所做的这些，仅仅让它维持一个合理的度，不让它多长出一个翅膀，或者是一条腿。
01
一
我们到的时候，天还没黑，夹道的是两排整齐的椰树，像是陪着人们保卫这方领土。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树梢，看到上面空荡荡的，略微有些失落地问：“为什么椰子树不长椰子？”
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叔叔笑了：“这可不是椰子树，它叫棕榈树，没有椰子，但和椰子树很像，所以很多人呢，第一眼看到它就把它当做椰子树。”
叔叔看着摸不着头脑的我，指了指路边带蓝色向上的箭头路牌：“你看看这个牌子是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很肯定地说：“向上！”这会儿大家都笑了，母亲也在一旁笑道：“这是向前，你看看车子，能向上走吗？”
02
二
我们住在一个白色的矮房子里，家属区的样子都差不多，每个房子挨在一起，就连两个窗户的距离都一样，门口一棵无名树，中间横着一条不宽不窄的水泥路，整齐得太像话了。
房子里面有些暗，让我想起了圆圆家，但还好不是很小，头顶吊着摇摇晃晃的灯泡，暗黄的光，却足以把整个房间照亮。印象中好像有一两间侧房，但又不太确定。
环顾是一片模模糊糊昏暗的墙，我置身在这昏暗之中，探寻着它本来的模样。
当记忆这块玻璃被时间割裂，它离破碎的日子就不远了。我总试着当个修补匠，可在面对时间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却无可奈何。只有一个雏形，甚至连雏形都没有。有的时候原本是鸡却成了鸭，原本是兔却成了狗，在我这个不称职的修补匠眼里，所做的这些，仅仅让它维持一个合理的度，不让它多长出一个翅膀，或者是一条腿。
03
三
厅里摆着一个小圆桌，也许是小方桌，我把它摆放在一个角落里，搬个矮塑料凳，一晃变成我平常写作业的地方。那时我习惯性咬着铅笔写作业，每写完一题，咬一咬笔芯，幸好那时没养成这个习惯，大概是觉得这样做没意思，再加上铅笔芯没有什么味道，要不然那些喝过墨水的人会怎么想？我没喝过这种黑漆漆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听很多人都说喝了墨水会变聪明，自己想试，拿起墨水瓶却下不了口。
一定不好喝吧，我这么想。只是后来有人写喝了墨水的文章，成了课堂上的范文，而咬铅笔芯的回忆现在才写出来，或许有些遗憾，但却不奇怪。
我的第一个机器人玩具名叫小一，只要有电，自己就能动，在当时算是比较新奇的流行玩具了。只是当时也流行这一句话：小孩子的玩具用不了多久。后来还真的应验了，在稍不留意的空隙，我随手一碰，小一不小心从桌子上摔下来，经过我几番“抢救”后，无效，退役，捧着它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不知所踪。
父亲有时会出差，玩具大概就是某次他出差后带来的，但我更喜欢他给我带吃的，于是每次在他出差后都会盼着他快些回来，想着这次他会带什么回来，吃的，或者玩具。有一次他给我带了份鸡翅，我看了看招牌，是肯德基，尽管那时我还并不知道肯德基是什么，以后风靡了全国，但我吃的津津有味，越来越喜欢，父亲就每次都带这种东西回来，它也顺理成章地取代了玩具的位置。
04
四
我不记得浴室的位置是哪里了，当然，就算记得也忘得差不多了。仅仅知道厅里是有那么一个小池子，一来方，旁边堆着一些杂物和一个脚盆。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学过的古文《陋室铭》。
陋室吗？我想了想，觉得可以说是，却又分量不足，我不敢轻易确定，在那个物质并不富裕的时代，所有人的生活似乎没多大的不同，那就过得去吧，物质上过得去，内心上也过得去。
总有它填补了什么空白，在房子和房子挨着的缝隙之间，青瓦白墙之外，藏着每个人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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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西门寒洛
图片/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