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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绍兴二十年(1150),特奏名进士廖鹏飞所作的《圣墩祖庙重建顺济庙记》是目前海内外发现的最早记载妈祖生平的存世文献,时距妈祖升天的雍熙四年(987)仅163年,因此其记载尤具权威性和可靠性。廖文云:“世传通天神女也,姓林氏,湄洲屿人。初,以巫祝为事,能预知人祸福;既殁,众为立庙于本屿。”这则最早记载妈祖的文字,为海内外妈祖学人所广为熟知,并频繁引用。“既殁,众为立庙于本屿”的记载告诉后人,妈祖一逝世,信众就在湄洲屿创立庙宇纪念她。宋代进士莆田人李俊甫的《莆阳比事》(12成书)中也明确记载:“湄洲神女林氏,生而神灵,能人休咎。死庙食焉。今湄洲、圣墩、江口、白湖皆有祠庙。”值得注意的是,宋代莆田最着名的妈祖宫庙为“湄洲庙、圣墩庙、江口庙、白湖庙”四处庙宇,其他所谓的宋代着名妈祖庙,在此均未见记载。征之其他宋代文献,亦可见证李俊甫记载是客观正确的。
妈祖于公元987年去世,百姓则认为是“升化”即羽化升天。据明代莆田人林登名《莆舆纪胜》记载妈祖“升化,其身不坏,里人建庙奉之”,若妈祖谢世后果能肉身“不坏”,那么最早的湄洲妈祖庙中供奉的还应该是妈祖的肉身像了,此为妈祖羽化民间传说之一。不过,因为当时岛民的经济实力所限,当地群众在湄洲妈祖升天处所建的仅仅是一座只有“落落数椽”的小庙,名“灵女庙”。据《天妃显圣录·湄洲飞升》记载,那时的庙宇虽然“仅落落数椽”,但因妈祖能“常示梦显圣,降福于民”,故信众已是“祈祷报赛,殆无虚日”。这座最早的灵女小庙,就是湄洲妈祖祖庙的前身。
湄洲祖庙最早的扩建是在它创立几十年后的北宋天圣年(1023~1032)之前。据记载,有一年春末,航海商人三宝,驶一艘海船满载异货,要运往国外。这天船白湄洲,待欲再出发时却发现船碇拉不起来。他派人入水检查,看见一怪物坐在船碇上。三宝很吃惊,急忙上岸询问湄洲当地人:“此方何神最灵?”当地人告诉他，这里有一尊“灵女”神十分灵验。于是,三宝就到灵女庙拜祷。祷毕,恍惚看见一位女神优游于船碇之上,鬼怪也随即逃避。船碇马上就拉起来了。三宝乃插香三炷
于庙前石间,并许愿说:“神有灵,此香为记,愿显示征应,俾水道安康,大获赀利,归即大立规模,以答神功。”此后三宝一路上凡遇风涛危急,必拈香祷祝,据说都得到了神女的护庇。过了三年,三宝经商发财,回航也十分平安,就特地再到湄洲拜谒神女庙,只见他前几年插在地上的香竟然萌芽盘根,化成了三棵树。这时正逢三月二十三日神女诞辰,三棵树皆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三宝知道这是神女的感应,于是还愿捐金,重建庙宇,灵女庙遂焕然改观。这是湄洲祖庙有记载的第次扩建。
随后,在宋天圣年间(1023~1032),因神光屡现,信众乃“鸠资扩建”(《湄洲屿志略》)。在明末成书的《天妃显圣录》中收录有“显梦辟地”故事,则具体
记述了此次扩建的始末。起因是“湄洲初建庙宇,甚窄狭”,这时有一位“居山之西”的长者之子乃妈祖信徒,受妈祖托梦说:“我庙宇卑隘,为我扩之,当昌尔后。”这位善信后来与妻子一起到庙拜答许愿,“谨依神命”。于是“辟地购金,增厥式廓”。这次重建又再次扩大了庙宇规模。
经过几次民间自发扩建,当时的湄洲妈祖庙开始有“廊”有“庑”与宫庙殿、阁等组成了建筑群,呈现出殿宇“益增巍峨”的壮观气派。可见至南宋天圣年间,湄洲祖庙建筑群已具相当规模了。1987年,湄洲妈祖祖庙重修时,曾进行过一次考古发掘,发现宋代祖庙遗址应在今正殿西南方约5米处;同时,还发掘出一批宋砖、鸱尾、牡丹纹瓦当、青瓷片等文物,它们也证实
宋代湄洲祖庙已具有较宏大的规模。
湄洲妈祖庙无疑是世界上最早的妈祖庙,南宋诗坛领袖刘克庄的“灵妃一女子,瓣香起湄洲”诗句,说的正是妈祖信仰发祥于湄洲,天下所有的妈祖庙都是直接或间接从湄洲妈祖祖庙分灵出去的,所谓“天下妈祖共一人”,因此,各地分灵庙皆认湄洲这座元始妈祖庙为祖庙、为妈祖“娘家”的共识,实在是历史形成的。
逮至北宋宣和五年(1123),给事中路允迪出使高丽,中途震风,“八舟七溺”，得神救助,归奏于朝,宋徽宗诏赐“顺济”庙额,妈祖开始由民间神女升格为国家正祀女神。因此,宋代莆田奉祀妈祖的湄洲庙、圣墩庙、江口庙、白湖庙等都曾称为顺济庙,如圣墩顺济庙、白湖顺济庙。正因为宋代湄洲祖庙也曾称湄洲顺济庙,故今祖庙南轴线建有顺济殿,以留存此历史记忆。如今全球最大最重的黄金妈祖像,就安奉于顺济殿中。
在地方志和明清妈祖录书中还有一些有关宋代湄洲祖庙重修的故事。如《天妃显圣录》之《火烧陈长五》故事载,宋理宗开庆元年(1259),海寇陈长五、长六、长七兄弟作乱于兴化、泉州、漳州之间海域,三郡百姓深受其害。人们无奈,只好求助于妈祖。一夜,郡守徐公(即兴化知军徐直谅)梦见妈祖示意说:“应当歼灭此贼,以使地方安宁。”徐公平日里就信奉神妃,得妈祖示意后,他立即率寨官石玉等厉兵备战。此时朝廷也派宪使王镕限期剿灭这帮贼寇。过了八月,贼寇三艘船驶到湄洲,将往对岸吉蓼(吉了)、莆禧两地杀掠洗劫。贼寇们还向妈祖祷求,但未获应允,于是贼寇就脱下衣服,仰卧在廊庑之下,悖慢不敬。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火,迅疾焚烧到贼首陈长五身上。陈被烧得皮开肉绽,痛楚哀嚎。贼众大惊,逃回舟中。原来是妈祖显圣,这时妈祖又起了阵顺风引诱贼人出了港,随后天空阴暗,暴风骤雨从天而降。等到天空放晴,三艘贼船已“躺”在沙洲之上,搁浅不动。宪使王镕见状大喊:“这是妈祖授予我们的机会,这回应当歼灭逆贼了。”于是,率兵迅速出击,贼众溃败,落荒而逃。此役先活擒陈长五,郭敬叔等率官兵又追赶到莆禧,擒住陈长六。陈长七乘退潮逃到福清,后来也被俘获斩首。事平后,郡守徐公详细陈述了妈祖庇佑擒贼寇的功绩,宪使上奏天子,皇帝下诏礼部拟议典礼,进封“显济妃”。礼部、工部二司还捐献万贯楮钞助修湄洲祖庙宫殿,以报谢妈祖的神恩。
摘自《妈祖文化系列丛书》——湄洲妈祖祖庙史略
撰：刘福铸
编：湄洲妈祖祖庙董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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