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拿一场什么样的过去,去祭奠你的青春?
——题记
在我记忆中的青春,总是苍白而无力,头脑中闪过的画面就像一场黑白电影。不能说出口的故事,我也只有梦里才敢哭出声来——我曾欠TA一场不完美的人生。
十岁那年,我捡到了一只小奶狗。他长得非常可爱,雪白的皮毛,水汪汪的眼睛,有铜铃般大小。它舒服的时候,就会眯着小眼,慵懒懒得靠在我身上,好像在微笑。那一年,我成了他的小主人。我给他取名:乐乐,希望他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乐乐与我的生活止步于十三岁那年,我上了初中。迫于学习压力,我再也没时间陪乐乐游戏,照顾他,于是他被送回了老家。
我抛弃了他……
乐乐在老家的待遇并不好,奶奶说:“动物就应该贱养,难不成还让他爬到主人头上?”他不再有资格爬上床睡觉,在饭桌上吃饭,甚至饭菜都发生了很大改变,没有了他最爱的骨头。
人的本性是喜新厌旧的,似乎一年的时光对我来说漫长了,乐乐渐渐被我遗忘,我迷恋上了宠物店的新客人——波斯猫。我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回去,多半也不是为了乐乐。没了小主人的关爱,乐乐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一年不见,他就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再见到我时,眼神也不再发光。
十五岁那年,乐乐闯了一件大祸,他咬伤了隔壁邻居的小弟弟。没人在意故事的开头是如何,结局却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妈妈准备花一笔钱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可是爷爷奶奶不开心了,他们说:“这小狗,会咬人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不得,乱棍打死吧。”一旁的姑父说:“打死干啥,不如自家宰了,炖汤。”听到这话,我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因为说这话时,他们在微笑。
但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我心头,看着不停跳的左眼,我总认为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原本计划好的下午同学聚会,本准备不去了,但后来碍于同学响不完的电话,我还是离开了。这一别离,没想竟是永远。
乐乐死了!他躺在厨房冷冰冰的水桶里,皮毛不见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肉体。目睹了这样一幕,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恶心,这恶心没资格对待别人,却是自己。我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无情的凶手,我明明有预感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我还是离开了,甚至在临走前我还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找借口,告诉自己离开一小会一定会没事的!
许是自欺欺人的结果,面对事实我们总喜欢逃避。
第二天早上,饭桌上摆着香喷喷的肉汤,我拿着筷子不知如何下手。傍晚,当暮色来临,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我忽然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和乐乐的老旧画面。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面对梦里乐乐躺在我的脚下,蠕动着嘴对我说:“小主人,不要杀我好不好?快来救我!”这是一场噩梦,梦里我看见自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殷红的血水之中。
昨天是我的第十五岁生日,晚上睡觉时,我又梦见了他。
这被遗忘的人生,究竟谁来偿还?有关于他的故事,我只有在梦里才敢哭出声来,梦醒了,告诉身边的亲人:“没关系,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
你的名字成了我绝口不提的禁词,我该拿一场什么样的过去,去祭奠满是伤痕的青春,又怎会有一个暖至人心的微笑,去怀念有你的少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