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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获诺奖后首部新作《晚熟的人》发布会上 莫言回应了这些问题

时间:2021-06-06 16: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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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获诺奖后首部新作《晚熟的人》发布会上 莫言回应了这些问题

读创/深圳商报首席记者魏沛娜送心、送气球、点赞;整场“围观”人数达150万;微博热搜一度登上最高第21位,阅读量1772.9万……7月31日晚,作家莫言新书《晚熟的人》发布会在京东直播上成功举行,盛况空前。

▲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

《晚熟的人》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首部作品,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距他获得诺奖已经过去八年,距他出版上一部小说已过去十年。全书共有12个故事,有喜有悲,有荒诞有现实,从上个世纪到当下社会,从历史深处步入现实百态。莫言讲故事向来爱用第一人称“我”,《晚熟的人》延续了这一习惯。不同的是,这12个故事中的“我”大都借用了作家本人当下的年龄和身份,莫言真正将自己写进了故事里,毫不避讳地向读者敞开了获得诺奖后的生活。读者随着小说里的这位“莫言”,获奖后回到高密东北乡,发现家乡一夕之间成了旅游胜地,《红高粱》影视城拔地而起,山寨版“土匪窝”和“县衙门”突然涌现,“还有我家那五间摇摇欲倒的破房子,竟然也堂而皇之地挂上了牌子,成了景点”。每天都有人来参观,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甚至还有不远万里前来的外国人。

莫言获奖后的经历真的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火了、忙了,不仅自己火、自己忙,还带着老家高密东北乡也跟着忙了起来。读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书中的“我”就是莫言本人。于是莫言讲的故事中的人和事,看上去也有点像是真人真事。亦真亦假,打破现实与虚构的边界,这正是莫言想要的艺术效果。对于这一别出心裁的安排,莫言解释说:“小说中的莫言,实际上是我的分身,就像孙猴子拔下的一根毫毛。他执行着我的指令,但他并不能自己做出什么决定,我在观察着、记录着这个莫言与人物交往的过程。”小说中的“莫言”更像一个故事的寻访者和记录者,偶然路过人生百态,对争执不予置喙,对善恶不妄定论,始终冷静淡然。

谈及新书的读者对象,莫言说:“老少咸宜,都可以看。”发布会上,莫言穿着三十年前的一件衬衣,第一次通过直播方式与读者围绕新书展开交流互动。这场活动由央视新闻频道主持人王宁主持,文学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作家毕飞宇受邀与莫言对谈,共同探讨文学,探讨生活,探讨世界,其间妙语连珠,穿插的不少互动环节趣味横生。获得诺奖后的这些年,莫言都在做什么?什么是“晚熟的人”?新书的出版意味着什么?小说中出现的人物 “莫言”原型是谁?如何看待网络文学?对于“当下”有怎样的思考?发布会上,莫言与嘉宾探讨的这些问题,成为整场直播的看点。

附:莫言新书《晚熟的人》发布会直播看点

作家要成为“晚熟的人”?

莫言:晚熟也是一个很丰富的概念,首先从文学的角度,从艺术的角度来讲,一个作家或者一个艺术家过早地成熟了、定型了、不变化了,我想他的艺术创作之路也就走到了终点。我们都希望自己的作品不断变化,希望能够不断超越自己。超越自我难度很大的,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讲,你不希望自己过早地定型,就不希望自己过早地成熟,希望自己能够晚熟,使自己的艺术生命,使自己的创造力,能够保持更长久一些。

为何要写《晚熟的人》?

莫言:为什么要写一本书,这实际上是很荒谬的问题。当然荒谬的问题并不一定没有价值,因为很多荒谬的问题会引导出正确的结论来。一个作家要写什么,有时候真的是不完全由作家自己作主的。我简单回顾一下我的创作历史,我曾经有很多幻想,一会儿想写天文,一会儿想写科技,有时候也想写童话等,但为什么一直没有写?因为有些要写的东西不允许我去写我幻想中的东西。所以写《晚熟的人》里面这样一系列的故事,就是因为这些人物,有的就是我的朋友,有的甚至跟我像孪生兄弟一样的彼此地知己。这七八年来确实有很多很多的感受,仿佛只能通过这样的一个角度才能把自己的这些丰富感受用文学的方式表现出来。

《晚熟的人》的出版意味着走出诺奖“魔咒”?

莫言:这个书能否作出回答我自己也很难断定,要等到读者读完这个书以后由他们来做判断。诺奖所谓的“魔咒”应该是一个客观存在,因为大部分的获奖作者获奖以后很难再有力作出现。客观上的原因,获得诺奖的作家一般都是七老八十了,他们的创作巅峰时期已经过去,有的人甚至获奖以后没有几年也就告别了人世。但是也有很多作家在获奖之后毅然写出了伟大的作品,像我们大家经常挂在嘴边的马尔克斯,他在获奖之后还创作了《霍乱时期的爱情》等至今还在被我们阅读的了不起的著作。所以我想我能否超越自己,能否打破诺奖这个“魔咒”,现在不好判断,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差不多十年来,八年以来尽管我发表的作品不多,但是还是一直在写作,一直在做准备,也就是说我花费在案头上的准备工作远比我写这本新书的时间要多。

以后还会不会写长篇小说?

莫言:这是我一直感觉到很困惑的问题,大部分读者,包括很多评论者,也都说一个作家只有拿出一部长篇来,仿佛才能够证明他的才华,证明他的力量。但是我们都知道鲁迅也没写过长篇,沈从文也没写过长篇,国外的作家没写过长篇的伟大作家更多,像莫泊桑、契诃夫等。但是我们应该承认长篇小说无论从它的体量上,从它的广度和深度上,对生活反映(反映生活)的丰富性上,确实超过了中篇和短篇。一个作家当然可以一辈子不写长篇,只写中短篇,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对文学的贡献,但是大家也都有一个希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写出一部或者几部好的长篇来,我没有把中篇、短篇和长篇对立起来,我觉得这三种形式是不可替代的。但是我也有一个长篇梦想,我确实还是希望能够在最近几年里拿出一部好的长篇来。假如要写一部长篇也不是特别困难,半年时间一定能写完,但是我想如果要写,肯定写得跟以前不一样。跟以前的艺术水平相比较是不是高?这个很难说,但是故事不一样,时代不一样,使用的语言也有变化,这是应该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追求。所以我在努力,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够拿出一部让大家看了以后有一点点耳目一新的感觉的长篇小说吧。

小说中出现的人物 “莫言”是谁?

莫言:这部小说,我是作为一个写作者,同时也是作为作品里的一个人物,深度地介入到这部书里。知识分子还乡这个角度的小说是延续了上百年。鲁迅、欧洲或者美洲的很多作家也都写过类似的,一个人原来在这个地方出生,在农村出生,然后到外地去,过了若干年之后重新回来,这样一个返乡视角的小说有很多很多,而且其中也不乏成为经典的作品。这部小说依然延续了这个视角。我作为一个在高密东北乡出生、长大、离开这个地方的人,若干年之后又回来了。这样的作品我在八十年代初期开始学习写作的时候就开始使用这个视角,到现在将近四十多年,依然在使用这个视角。但这个视角本身在发生变化:第一,我作为一个作家,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我这个人发生了变化,我看问题的角度跟十年前不一样,跟三十年前更不一样,甚至跟八年前都不一样。我的年龄变大了,我的视野可能变广阔了,但是我的思想是不是变深刻很难说,但是变复杂是肯定的。另外我这个作家的身份,我们客观讲,没有必要瞎谦虚。这个身份发生了变化,过去我仅仅是一个作家,或者说是一个知名作家,因为诺奖这个事件,使我这个作家的身份又添加了一层更加复杂的色彩,在当今这样一个商业社会里,在当今这样一个网络信息的社会里,这样一种身份的人回到故乡,他所遇到的人、遇到的事也比过去要丰富得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样一种还乡的视角是旧的,但是因为人变了,时代变了,故事变了,所以这个视角又富有了新的含义。从视角上来概括应该比较准确。当然里面有一篇小说《贼指花》,这篇小说跟故乡的联系不是那么紧密,但是依然还是我这个人物,依然是我这种身份,就是这个故事的背景变化了,一会儿在松花江上,一会儿在黑龙江上,一会儿又到了长江三峡,里面的人物有的是诗人,有的是小说家,有的是改了行的小说家成了大富翁的人,所以人物跟农村的、跟故乡的不太一样,但这个视角是统一的。

小说人物形象怎么产生?

莫言:让作家产生创作欲望的,推动他写作最大动力的还是人物形象。有的人说我看到路边的一棵野草产生灵感写了一部小说,有的人看到报纸上的一篇新闻写出一部小说,这种例子都很多,但是最终都还是要归结到人物上来。我在报纸上看到报道一个案件,但是这个案件里面,这个人物或者这个故事之所以能够触动你,之所以让你产生创作的愿望,之所以让你把这个故事扩展成一篇小说,就在于它激活你头脑中很多记忆,它激活你生活中很多经验,它同时也激活在你的记忆当中存在的很多你熟悉的朋友。

读者担心看不懂新书?

莫言:我向你保证,你可以看懂。如果我年轻三十岁,我的小说你可能读不懂。我现在写的小说,你肯定可以看懂。因为当年,八十年代的时候,大家都追求现代派,各种各样的西方流行的那些现代主义的文学创作手法,但是随着人的慢慢成熟,才意识到用最普通的、最平常的语言把故事讲好,才能够显示出一个作家真正的成熟来。

个人更喜欢用哪种方式阅读?

莫言:用手机阅读或者用电脑阅读都是阅读的重要构成部分,在网络上出版或者做成纸质书出版,也都是出版当中的不同方式。这个根据个人的情况做决定吧,没有高下之分。但是作为我个人的感觉,还是手捧着一本纸质的书更像阅读,或者说更能找到那种感觉。而用手机阅读,第一是很累,第二是容不得细读,你不知不觉就把速度放快了,也无法体验手拿一只笔边读边批注,那样的阅读方法在手机或者在电脑上得不到。所以纸质书应该在很长很长的时期内都会存在,不会被电子出版完全消灭掉。

最近两年在做什么?

莫言:我最近这两年在大量地阅读地方志,譬如我们老家周边的十几个县市编写的文史资料,因为这是很多人对他亲身经历的历史事件的回忆,让我仿佛回到那个时代,所以最近两个月我也跑了我们周边的十几个县市,我们老家是高密,我去了诸城、胶州、平度、莱州、青州、潍坊、昌邑、长乐、安丘,去年又去了蓬莱、龙口、牟平、乳山、海阳、莱阳,整个胶东半岛,我每到一个地方先搜集这个地方的地方志,然后再看这个地方的博物馆,再看一些所谓的名胜古迹。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既有对文字的阅读,也有对自然景观的阅读,会让你真正深入到一个地方的历史的深邃之处。假如要写历史小说的话,我想这些工作是必须要做的。

平时怎样用微信?

莫言:我也有微信,有朋友圈,也会看到,但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因为刚开始有了朋友圈确实很入迷,天天看,后来也就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对朋友圈里的信息,刚开始听到风就是雨,后来才发现,农村有一句话说你不要听到风就是雨,风跟雨不是一回事。当然有的风会带来雨,但是也有的风根本带不来雨,也就是说传言跟事实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

怎样看待网络信息的力量?

莫言:这也是生活让我认识到的一个真实的道理,我过去认为只有城里的年轻人在玩手机,在利用手机,在利用网络,但是现在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农村的人在网络时代也突然成长起来,过去农村信息比较闭塞,交通也比较落后,也许一个人一辈子没到过县城,没坐过火车,这种人在我的父辈里面比比皆是,或者说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现在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如果按照过去的年龄来衡量的话,都是很老很老的人了,但恰好是这些在过去被认为很老很老的人,现在他们对网络的熟悉,对外部世界的了解,是跟城里的年轻人同步的。所以我这个小说《红唇绿嘴》里面那个人物,她的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她也有非常曲折的、不幸的人生经历,她也吃过很多苦,干过很多不太好的事情,她也干过很多坏事,也被人欺负过,但是这样一个人在当下她没有变成一个科技盲,而且她比很多年轻人更知道网络能给他带来什么。

希望读者看了小说后有怎样的反应?

莫言:如果读者能够从书里面读到自己的身边人,或者读到自己,这对一个作家是最大的安慰。我们作为一个读者之所以能够被某些书打动,甚至为书中的人物命运而担忧、而痛苦,那就说明这本书里写到了我,它具有典型的高度的概括力,确实是作家塑造这个人物代表了很多人,写出了很多人共同的感受。

不写作的时候在做什么?

莫言:我是一个没有什么生活趣味的人,平时不写作就是读读书,不读书就散散步,不像毕飞宇会拳击,或者打乒乓球锻炼,我也没什么锻炼,顶多散散步。我插一句,最近这十来年,中国作家里面写毛笔字的、画画的人太多了,大家都纷纷拿起笔来写字、画画,这个让我感觉到是特别欣慰的好现象,我甚至曾经狂言过,不用毛笔写字是理解不了古人的,是看不懂《红楼梦》的,是读不懂唐诗宋词的,只有你拿起毛笔书写的时候才能跟古人站在同样的高度思想。当然这是文学的语言,略带夸张。但是这么多作家,这么多艺术家,都拿起毛笔、拿起画笔,在自己的写作之余进行一种书写,这不仅仅是艺术上的学习和训练,而且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寻根,是对我们传统文化、传统文学的,寻找我们自己的心理根据,这是特别好的一件事。

怎样看待网络文学?

莫言:写网络小说跟写我们这种小说实际上都是一样的写作,我一直反对把网络文学不当文学来看,把纸质的书当作严肃文学,把网络文学当作通俗文学,这种划分是不准确的。网络文学无非是因为我们的科学技术复杂到一定阶段出现的一种新的文学载体或者说新的书写方法的变化,网络文学也要遵循文学最基本的规则,你不能因为我在网络上用电脑写作就可以不遵守文学最基本的定律。你说你是一个网络作家,我想你可以把“网络”两个字去掉,难道你拿着笔就不会写了吗?难道你在网络出版就不能拿到出版社出纸质书吗?都可以同时进行。至于写作中的困难,你写的时间越长,你遇到的困难越多。我写了四十多年,难道没有困难吗?我现在举步维艰,比八十年代初当时写的时候困难多得多,那时候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几乎不考虑任何读者,更不考虑读者看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要我觉得应该这样写就这样写。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那样的一种自由状态了?肯定是没有那么自由了。首先我自己了解的文学越来越多,我已经知道很多人曾经怎么样写过,我想我起码不应该重复别人用过的这些办法。再一个我自己的作品积累越来越多,我的一个最低的要求就是不愿意再重复我过去已经写过的东西,但是能不能完全做到这点也很难,就像一个人习惯一种生活方式以后,你突然给他改变,他不知不觉就回去了,你年轻时候的一些习惯会回来找你。我记得一个老书法家曾经说过,当你年龄大的时候,你年轻时候的那些毛病会回来找你的,你以为当时千方百计努力地克服了,但是年龄大了它回来了。所以写作的时间越长,面临的写作难度越大,你们这么年轻,有困难就克服它。至于家里面不支持,这个问题比较个性化,你的家长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不支持,是因为你写的小说不好?还是因为你的写作影响其他的生活?

文学最大的用处是无用?

莫言:文学跟科学不一样,科技发展可以带来新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但是文学几千年来的发展变化比科学的发展小得多。科学的任何一个变化都会直接改变人们,它会有用。比如医学发展一种药,过去有疟疾很难治好,屠呦呦发明了青蒿素解决了,得了诺贝尔奖。文学对人类、对社会的作用不是这样发挥的,所以看起来没有用。我说的意思是,它的用处也许就是它没有用。

怎么看待“当下”?

莫言:一切历史都曾经是当下,所有的当下也都会变成历史,所以我们不妨把历史当“当下”,也不妨把“当下”当历史。绕来绕去,但是很深刻。当你意识到一切当下都会变成历史的时候,也就说明你的所有作为都是要留下印记的,你是要负责任的,一切的历史同样是当下。我们温故知新,就可以从当年那个“当下”里面来汲取教训,取得经验,获得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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