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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谭派名票言菊朋

时间:2018-09-12 16: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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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谭派名票言菊朋

谭派名票言菊朋

黄鹤山樵

前话

写这个系列是受版主所托而写,不想只是简单的复制粘贴一些别人的所写(丁秉鐩的、吴小如等先生都写过名伶流派介绍文章)。所以自己动笔,写一些流派文章,对于须生流派,我不敢说很熟悉,所以关于京剧形成初期的流派我只写了谭鑫培、刘鸿声两派,其实在这二位之前之后像是程长庚、张二奎、卢胜奎、孙菊仙、汪桂芬、王九龄、汪笑侬等人也都算是自成一家一派。之所以没写,只因一来资料有限,二来所涉未深,三来未见且其唱片资料或鱼目混珠、真假难辨,故所写流派只限两家,每篇所写点到为止。或有所出入之失误,还请各位谅解。

从这篇关于言派的文章开始,我会从每位前辈的家事传人、声腔剧艺各方面综合论述,从我的所知所感出发,分别以各种角度论述流派创始人的故事,希望各位看帖的朋友们,能够或多或少地给点回复,一来对于我以资鼓励,二来也是给论坛扬扬人气。

闲言少叙,咱们书归正传。

家事

言菊朋,蒙八旗正蓝旗,姓玛拉特氏,世家出身,本名延寿,故取名之首字为汉姓,取菊部朋友之意,故汉名言菊朋。清末理藩院供职,民国后改为蒙藏院,言下海之前一直在此供职。

言先生好京戏,尤自痴迷谭派,每逢谭鑫培本人开唱,不论营业戏还是堂会戏,几乎每演必到,观摩明场演出,多有心得。后在春阳票房走票,春阳友会票房可以说是北京城第一票房,当时北京城几大名票多在这个票房票戏清唱,切磋技艺,就连好多专业演员都要在此搭台学习,例如余叔岩、程砚秋等人都曾在此长期“实习演出”。其时正逢谭鑫培大行其道,言为之痴迷,再加上彼时春阳票房有谭派名琴陈彦衡(陈从梅雨田学习谭腔,又常为老谭吊嗓)、余叔岩等人,言菊朋本身有很高的文化修养,他从陈彦衡学习谭腔以及制新腔的音乐理论(以胡琴印证明场学习成果),与余叔岩交流学谭心得,从钱金福、王长林学习把子。从此之后,剧艺大增,举凡谭鑫培的戏,不论文武靠把,基本上都学有所成,遂成新一代的谭派名票,在业内以及票界名声大噪。

下海

19梅兰芳再次赴沪演出,梅兰芳因念旧情,班里老生一直用汪派老生王凤卿,念其知遇之恩,可是当时已经是谭派天下,王凤卿又依循旧例,只唱汪派,未曾改弦易张。梅为了营业考虑,遂约了彼时还是票友身份的言菊朋,陪着自己南下演出。言当时尚未参与过营业性质演出,心中虽有顾虑,但还是跟梅去了上海,但还是以“票友”的身份演出,到沪之后,言与梅合作的第一出戏即《四郎探母》,言梅合作,宛如当年梅为老谭跨刀时一般,二者争相生辉。加上当时为言菊朋操琴的正是陈彦衡,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梅兰芳当时对言菊朋说:“三哥,你红了。”遂劝言菊朋下海,言当时虽有此意,但奈何自己当时情境,犹豫不决。不想言三爷回京之后,蒙藏院以“请假唱戏,不成体统”为由,将他革职。言为生计筹划,故而下海,下海当年,言菊朋已经33岁了。

言菊朋《三娘教子》剧照

照常理讲,言菊朋当时称“谭派第一名票”实不为过,且行内以及票界有口皆碑,对于普通观众也有一定认可度。下海唱戏之后应该大红大紫,大笔的赚钱才对。却没想到,言菊朋这一下海的决定,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在言菊朋生命中的最后,因为下海唱戏,言菊朋尝尽了辛苦。

不论是戏曲还是曲艺,对于票友下海都同样有一个问题需要面对:改变心态。票友票戏,不为吃喝,不讲资历,大家虽然认真,不过是一起玩玩,彼此之间也无竞争可言。下海专业则不然,最讲究的就是资历(从业时间)、传授(师门传承)、玩意(艺术成就)和家门(演员之间亲属关系)。假如你是门里出身,自小学戏,再加上得遇名师指点或拜在名师门下且在艺术上有一定造诣,一般搭班唱戏,只要不挑戏码前后,角色大小,倒还是能有口饭吃。以上诸点缺一不可。过去如中华戏校、富连成等科班,虽有在科即出名的童伶如王金璐、袁世海等,虽有响名,但出科一概没饭,连行头都租不起,搭班一样得从底包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熬,便是缺乏资历和家门关系的缘故。更有甚者如金少山,父虽享大名,但死的甚早,金少山当时在北京不能自立,后到上海沦为坐包(坐包即班底,与底包不同),若不是因缘际会给梅兰芳配了霸王,后来也不会红的。

除了资历、传授、玩意、家门之外,演员搭班的时候也要注意四点,也是演员们经常争抢的重点,即:挂牌(演员位置)、戏码(出场位置以剧目安排)、场次(一周或一月演多少场戏)、戏份(即工资,外埠演出则为包银),一般演员因生活计,故只对戏份要求,戏码场次倒在其次,往往两个班社来回赶更好,多演多赚。成了名的角儿们,往往对于头牌二牌的位置、演出档期、演出的戏院地点、广告宣传等等多为计算,但若是有人情包围和巨大包银的诱惑,往往也屈而从之,毕竟角儿们的经济压力往往要比一般演员还要厉害。票友的高贵之处,就是在于不论清唱还是彩唱,一概只对艺术,戏码往往都是贴自己的拿手剧目,场次、戏份谈不到。并且对于排名与演出顺序,大家不是互相谦让就是彼此恭顺,大家一团和气。但票友又对于自己的艺术往往爱护过甚,虽然彼此谦让但也是有所计较,只不过大家彼此自知艺术高低不会起无谓的争执。

言菊朋、言慧珠父女同台演出《打渔杀家》

言三爷虽然剧艺有成,但可惜票友习气未改,故下海之后,多受同行排挤,说来也对,一来你不是谭家什么人,不像王又宸、谭小培。二来你不是谭门传人,不像杨小楼、余叔岩。三来你是票友下海,学谭派戏也主要是和琴票陈彦衡学习,其余都是自己听来的,凭什么以“谭派传人”自居?故言三爷玩意虽然不错,但四大条件缺了三个,又是中年下海,没有什么资历。遭受许多同行非议和排挤,则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其实若从剧艺论,言三爷下海初期还在盛年,其气力充沛,嗓音醇正,在诸多须生当中尚有一席位。凭言三爷初下海的声势和圈内人的交情,随便搭个班社,从倒三、跨刀唱起,想来两三年之内,挑班唱戏,自成班社,不在话下。只可惜言三爷因初下海是为梅兰芳跨刀唱对戏,倒第二,码列压轴,又是一炮打响。故言三爷自在梅所在的喜群社演出之后,一不肯挂二牌之下,二从不唱倒第三,三是自觉剧艺高超,一心心想挑班唱戏。这才惹出来一系列的倒班搭班之事,但这反而是影响了言菊朋的剧艺发展,这一部分放到后面的剧艺咱们再加详谈。

除以上所述,票友还有一大毛病就是票友唱戏绝对是以纯宗一人为第一要职,即我要学谭鑫培,便要死学谭鑫培,一腔一字非像不可!以“复刻”所学之人为目的,这种学法,如你是票友,观众则特别欢迎,如“票界马连良”金福田先生学马先生受人欢迎是一个道理。可是专业演员则不同,余叔岩学谭,杨宝森学余,马连良学贾,都是学而不似,似而不是,学的是这个流派,而并非死学这个人,就是这个道理。言菊朋下海初期,以“谭派传人”自居,虽然能还老谭之貌,但你毕竟不是谭鑫培,后来所唱“言派”,被人戏称“法国老生”,受尽奚落。直到后来还俗之后,在舞台上以“旧谭派首领”为号召,只可惜当时已非谭鑫培的时代了,一代名伶寂寞一生,以悲悲惨惨的最后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而言菊朋那些学谭的“五小”“五子”的故事,却还被后人当做笑话传谈,不知这是喜还是悲?

剧艺

前文说到,言氏一生以学谭为己任,确实也学到了家,言菊朋学老谭大体上源自于三个方面:一是明场观摩,言菊朋在老谭生前几乎每场不拉,就连是堂会戏也争取每演必到,为的就是明场观摩,经常与春阳友会的谭派票友们一起观摩,或记腔或记台步,总之就是偷戏,这一点上言氏积累了很多资本,是余叔岩等人都无法比拟的。

二是与陈彦衡十二爷的学习,陈本琴票,因给老谭吊嗓,加之对于音乐有极高天赋,学打谱子,遂于余叔岩、言菊朋等人亦师亦友,一边教两位谭腔,一边与两位共同修订谭氏唱腔谱。通过向陈十二爷的学习,言菊朋先生掌握了编腔技巧,为以后嗓音不济时唱“言派”打下基础。

三是向钱金福、王长林等陪老谭演过明场的老伶工问艺,言以谭派领袖自居,又下海唱戏,必须要拿得起谭派的靠把老生、文武老生戏,在武功方面,言菊朋所差与他人而言有很大距离,但是言氏下苦工,仍能将这些谭派戏拿起来,并且演的很好,不能说不是老前辈的刻苦用功。

言菊朋自下海后,以《捉放曹》、《汾河湾》等戏享名,但是并不顺遂,票友与科班出身演员比较,科班演员有两大难关,一是倒仓,二是塌中。因倒仓而不能唱戏者不计其数,古今有之,乃是科班童伶是否能“出来”的一大问题,旧时所说“祖师爷留不留饭”;塌中者如旦行的王瑶卿,更有甚者如高庆奎,到后来根本就无法唱戏,这就是科班演员到中年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但凡成名演员若无点唱戏的天赋本钱,无论如何是吃不了这碗饭的。而票友因为其成年后能唱,才能走票下海,所以倒仓对于票友根本不存在,反而因为票友没有从下打下基功,也没有经历过日场夜场反反复复的临场锻炼,往往下海之后因为身段、武功、音量甚至于体力等原因而无法唱下去,再加上言菊朋此时所处大环境乃是京剧越发严谨,对于演员要求更高,名角如云的时候,言菊朋仍能以较差的条件跻身名角之列,足见言菊朋所下的功夫。

言菊朋下海初期,成绩还是不错的。但是到了后来嗓音不济,就是灌唱片也是比较费劲,于是因地制宜,发展出了后世闻名的“言腔”。言菊朋本身对于四声阴阳吐字行腔下过大功夫,就连余叔岩都要向其请教。原先言氏在唱谭的时候,这种注重吐字的唱法还不是很突出,到后来开始唱《让徐州》等戏时,这个特点日益明显,据记载当时言腔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只是剧评家多对此有所非议,就连一直支持言的大评论家徐慕云都对于“言腔”嗤之以鼻,望言改之。言菊朋自己也是不大喜欢,但因吃饭问题不得已而为之,故言在教徒弟的时候还是以谭腔为主,如无特殊要求,从不主动教“言腔”。

除了声腔之外,对于剧目改革言菊朋也是超前的,京剧有三大改革家:梅兰芳、程砚秋、马连良。言菊朋的改革作用在这里面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首先言菊朋学习了老戏增益首尾的办法,如将《遇龙酒馆》与《失印救火》连演,名为《碧玉胭脂》,此种演法激发了以后马连良演出《胭脂宝褶》。言氏将《哭灵牌》、《火烧连营》、《白帝城》连演,名为《连营寨》。后成为其弟子,奚派创始人奚啸伯的代表作。自言菊朋成名之后,如《二堂舍子》、《贺后骂殿》、《上天台》、《让徐州》、《卧龙吊孝》(《卧龙吊孝》应为新戏,杨小楼赠言的本子,另有如《乔国老讽鲁肃》只录唱片未能公演,麒麟童有此戏为《金殿阻计》,是后排的。)等剧目,都成为了后世的表范之作,也就是把老戏唱成了“流派戏”,这是言菊朋剧艺上的最大成就。

待到言菊朋后来组言家班,女儿唱的比老子红,儿子不学言偏学马,都让老言很伤心,加上嗓子时好时坏,后来干脆就出了家,到日后还俗在唱戏,到了晚年较为潦倒,神经上也是大受打击,如今留给我们研究言派资料的就只有言菊朋的那五十八张唱片了。

身后事

言菊朋一家世称“艺术家庭”,妻子高逸安据说新婚时即与言氏不和,后来更跑到上海当电影演员,儿女当中,长子言少朋学马为马弟子当中最为杰出一位,是最为神似马连良的弟子,后来改唱言派,现在言派门人,大体上皆出自这支。言少朋娶妻张少楼,张少楼原为南京夫子庙清音桌出身,学言颇有心得。次子言小朋后也演电影,娶妻乃是中国电影界第一大美人王晓棠。次女言慧珠为学梅最有成绩的女弟子,小女言慧兰适夫陈永玲。孙辈当中有长孙言兴朋,原名言一青,本在上海越剧院唱徐天红派老生,后改京剧,在全国大赛以一出《卧龙吊孝》成名,后来的《曹操与杨修》、《曹雪芹》等戏更是出名。

言氏一家,或多或少都与艺术沾边,可是言派还是专业演员继承的最少的一个流派,再传弟子中以当年“采药老人”出名的毕英琦影响最大,可惜英年早逝,所留资料甚少,现在还能唱的也就是青岛京剧团的任德川先生,目前还能唱言的中青年演员以沈阳的常东、江苏的严阵为主,目前视为言派新星的是上海的陈圣杰。

研究言派较有成就的评论家张伟品对于言菊朋的评价是“寂寞儒伶”,此言非虚!

此下篇因诸多事故未能如时奉上,实为我之过错,请各位见谅,最近多有名家去世,我自己的身体也一直不太好,但我会把此系列继续下去,因为还有这么多关注京剧、喜欢京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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